八個遊客聚在一起,有人說:“再往前麵走一點,就能看到古堡的全貌。”
其實從這裡已經能看到古堡的塔尖尖了。
有人在抱怨,作為驅魔人出場為什麼不給道具,哪怕是能讓魔鬼懼怕的十字架都好,哪有空手讓人出任務的。儘管怎麼抱怨著,大家還是馬不停蹄的往位於半山腰的古堡前進。
天陰沉沉的,搞不好就要下雨了。
領域裡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天慢慢地黑了。古堡是一定要去的,趁還有光亮的時候到達總比天黑之後再到達的好。黑夜降臨,誰知道古堡裡麵都是些什麼東西。
路尋一過來就牽起唐硯心的手,打量她的目光還是有的,卻不像剛剛那樣明目張膽。其實唐硯心沒把這些人的目光當回事,她也在認真地觀察其他人。就像是一個饑餓的孩子在仔細地觀察剛剛擺上桌的飯菜,想要挑出裡麵最喜歡的,等正式開飯就先將它夾到碗裡。
論天賦能力,路尋一不是最強的,可他吃起來的味道一定最純粹,就像是無汙染的綠色蔬菜。這種清脆鮮美的口感,大概和他的天賦能力有關係。
七個遊客裡麵彌漫鮮香味的是走在他們前麵的女遊客,她其貌不揚,穿著合體的衣服,個頭矮小臉上有雀斑。察覺到被窺視,她狠狠打個寒顫,看過來的目光非常銳利。
“走不動了?哥哥抱你。”
……後麵隻有一對兄妹,哥哥抱起不服輸要自己走的妹妹,妹妹還不懂事的踢打哥哥。
大概是她太緊張了?
路尋一死死按著唐硯心的腦袋:“你收斂一點,人家都發現了。”
唐硯心:“……”
這家夥感官超級敏銳的,誰知道呢?
唐硯心鬱悶的移開目光,去觀察其他人。新人和資深遊客的差彆太大,不用看他們做什麼隻看他們的神情就能分辨。這次進領域的有兩個新人,都是男的,看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好像不是從安全區被直接送到領域的。報名參加《計劃》,好歹是管吃飽管穿好的,就像是死囚行刑之前得給一頓飽飯一樣。
上個領域的四名新人穿得就很不錯,也是吃飽喝足的模樣,哪像這兩位,肚子一直叫。
路尋一又開始送溫暖了,友善給出兩根能量棒。
“不嫌棄的話,你們可以吃一點。”
唐硯心懶得搭理他,反正這玩意她也不吃——看在這家夥有給她買亡靈小零食的份上,當然是隨他咯。
兩個新人連忙道謝,長發少年正跟他們說話,也瞥路尋一一眼,轉過頭繼續說:“你們安全區是有多蔽塞,連亡靈領域都沒聽說過嗎?”
其中一人趕緊回答:“聽過,聽過!可從沒想過會有進領域的機會,就沒有多去了解……您貴姓?嘿嘿嘿,勞煩您給咱們說說。現在要乾嘛?怎麼才能從這離開啊?”
“蕭佑凡”
他說完自己的名字,指了指前頭:“現在要去古堡唄!要離開得找到出站口。你甭問我出站口在哪裡,我不知道,估摸著在古堡裡頭吧!”
現在已經很接近古堡了,走在最前麵的人忽然停下來。
“你們快過來看!”
草叢裡麵躺著一隻渾身是血的兔子,腦袋和身體分家,像是一種殘忍的預示。
有這個插曲,大家對於古堡的感覺更糟糕了。
爬完長長的階梯,古堡外麵立著個石雕噴泉,偏偏最上方有一隻栩栩如生的烏鴉,乍一看還以為是活的,可看它的羽毛就知道,隻是人工成品。
烏鴉黑黑的小眼睛盯著這群貿然到訪的人類,就在人類要移開目光的時候,堅硬的鳥喙邊緣竟然出現一點上揚的弧度,就像是一個詭異的笑容。
譚川:“這TM……”
真的走進古堡的範圍,就是那個在信中提到的花園,包括唐硯心在內的所有遊客都狠狠的打了個寒顫,有種從陽間一腳跨到陰間的感覺,是特彆具體的一種感覺……年代已久的古堡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大門打開,一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從裡麵走出來,看他的打扮應該是古堡的管家。
“太好了!瑪佩爾小姐,你看看看!您一直在盼望的驅魔師們終於到了。”
裡麵卻沒有人回應他。
遊客們在管家的引領下走進古堡,唐硯心分明看到二樓有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速度太快,她也沒有看清那人的臉。
管家似乎習慣了主人的冷漠,對遊客們說:“最近家裡發生太多的事情,瑪佩爾小姐的狀態很差,希望各位能多多理解。眼見就要天黑了,一到晚上魔鬼就會發瘋,主人們此時已經回房,不能招待諸位。我已經為尊敬的驅魔師閣下準備好房間,路途奔波,或許你們想要先休息一晚……若想要到處走一走,也是可以的,但一定要注意安全,魔鬼無處不在。”
什麼都還不知道,沒有人想在夜裡麵對發瘋的魔鬼。
管家給出八把鑰匙,為他們指明二樓的房間,還告訴他們對麵住著各家的主人。雖然站在這裡可以看到對麵的情況,但真的要走到對麵去還得穿過一條走廊。
路尋一將空房間的床鋪打包搬進唐硯心的房間,他是要打地鋪的,鋪床的時候在地上摸到一手的灰,看來城堡的衛生做得不怎麼樣。好在房間雖然設施老舊,地板還是乾燥而不潮濕的。
他問小朋友:“睡嗎?”
“低等生物才需要睡眠。”
路尋一:“你就擱那躺著?”
唐硯心才不,她要出去看看。
估計是下雨帶來的影響,此時天已經黑了。唐硯心從房間裡麵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旁邊屋的蕭佑凡。
“小妹妹,怎麼一個人出來?”
唐硯心:“我要上廁所。”
蕭佑凡往裡麵看一眼,隻看到地上鼓起的一個小包,讓小孩一個人出來是不是心太大了?他指了指廁所的位置,告訴唐硯心:“走到底就是了。”
唐硯心從衛生間旁邊走過,沒有往裡麵看一眼。穿過二樓的走廊,她走近靠著樓梯的一間房,它處於視線的死角,不走到這裡真看不到房間是亮著燈的,門還沒關嚴實,留著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