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唯一的男丁?前麵十個難道都死掉了嗎?
唐硯心踱步離開房間, 小腦袋卡進欄杆的縫隙裡, 俯瞰管家驅趕遊客。
這時候她倒忽然快起來!
步伐的快慢豈不是全靠她自己掌控?很快,唐硯心發現並不是如此。
管家不是一直都可以‘快’的, 她加速前進一段時間就必需停下來緩步行走。整個過程就像是蓄力一樣, 多觀察是能找到規律的。正因如此, 才沒將遊客們逼向絕路, 人多勢眾也給管家造成一些困擾——唐硯心才能優哉遊哉的在二樓走來走去。
下麵的遊客們也不容易, 隻要出現在管家的視線範圍內就會被遣返……如此行徑也讓遊客們意識到, 真正的線索還得從洋樓裡麵找。
唐硯心把腦袋縮回來,走進書房隔壁的房間。
這是間臥室, 衣櫃裡麵有女人的衣服和男人的西裝。
唐硯心在床墊底下發現一個日記本:
‘傳聞阮家子嗣不豐, 每代隻有一個男丁。阿母告訴我, 就是因為如此阮老爺才會讓獨子娶我——八字相宜,我家的女人又是出名的能生。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嫁到有權有勢的阮家,對方又是阮家獨子。家裡是肯定不會拒絕的,我也沒有理由拒絕。’
‘十一少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我卻很怕他,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有莫名的恐懼……我不喜歡他用那種眼神看我, 卻完全無法反抗。’
‘我感到痛苦, 丈夫對我給予厚望……我卻一直沒有懷孕。’
‘世道不太平, 公公決定辭官返鄉, 我竟然覺得這是件好事!雖然勢必要與娘家人分開,但是娘家帶給我的懷孕的壓力就會小一些……阿彌陀佛!也許換一個地方我就能懷上孩子也說不定。再這麼下去,光是吃助孕的藥物, 我就要被苦得瘋掉。’
‘近段時間,我老在夜裡做夢,夢到十一少變成邪惡的鬼怪……為什麼會這樣?’
‘嫁到阮家十年,我還沒有懷孕……誰能給阮家生孩子就誰生吧!’
‘我今天去阮柒館的時候,撞見公公正在給他名義上的養女換衣裳、梳頭。公公年過半百,常流連於舞廳、戲樓,經常認年輕美豔的女人為乾女兒,請她們到阮柒館像布偶一樣供自己裝扮……當過大官的老者、價值千金的衣裳首飾、美豔風流的年輕女人,太過璿旎香豔,根本封不住旁人的嘴。平時都是聽人說起,我裝糊塗,親眼看到這一幕……我隻覺得胃內翻滾,隱隱作嘔。自從小媽死後,公公就像變了一個人。或許是我從前就沒真的認識過他!整個阮柒館的藏品,絕不是這兩年就能收集到的……’
‘我發現,十一少的目光經常無法從那些經過公爹精心打扮的養女身上移開……’
‘整個阮宅,隻有小七能讓我真正的放鬆片刻。我沒瘋掉也是多虧有她在……’
除此之外,房間裡沒有彆的有用的東西。
唐硯心又走進旁邊的房間——這是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一打開燈,她就和牆上掛著的遺照麵對麵。按照亡靈領域的一般操作,凡是遺照見人就笑。果然,遺照中的‘阮老爺’緩緩勾起嘴角。
唐硯心:微笑.JPG
無動於衷的少女太破壞氛圍,對方無法繼續笑下去,嘴唇很快恢複成一開始的模樣。
整個阮柒館裡麵,唯一符合中老年男性身份的就是阮老爺。會在家裡擺放的遺照,並將原本的房間改成靈堂一樣——非是原本一家之主的待遇不可。
阮老爺那古怪而精明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似乎在打量她、評估她。
儘管遺照上的一家之主麵容安詳而慈和,唐硯心也對此人難有好印象。非要形容的話,對方給她一種‘邪惡’的感覺。
讓一個不知道惡是什麼的亡靈感覺到邪惡……阮老爺有點意思。
唐硯心爬上三樓的時候特彆留意左邊的房間,剛剛進領域的時候就是這間房裡的人站在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偷窺遊客們。可惜房門是被鎖住的,暴力破壞無效,得用鑰匙打開。
管家終於騰出手來抓她,唐硯心本想著探查右邊的房間——三樓總共就兩間房,兩間房都是鎖住的。
暫時沒有鑰匙的線索,她就從善如流的被管家驅趕著回到阮柒館,在遊客們驚訝的目光中,跳到沙發上解除獸形。
蕭佑凡很快掩飾住驚訝,裝得就像之前已經知道同伴的‘天賦能力’。
唐硯心壓低聲音問他:“你給管家丟鑒定沒?”
蕭佑凡:“和昨夜裡出現的七小姐一樣,不可鑒定。”
他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天賦出問題了,可在彆的物品,乃至遊客身上使用又很正常。
“真古怪!”
唐硯心感歎一句,問:“路尋一呢?”
“路哥在洋樓裡麵找線索。”
唐硯心:“你怎麼滿頭大汗?”
蕭佑凡:“跑的唄!……路哥回來你就知道了。”
此時是一點十五分,十幾分鐘後,路尋一就回來了。兩個新人[木魚]和[豆粒]跟在他身後,因為害怕唐硯心冷厲的眼神,隻敢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
路尋一一點都沒有被唐硯心的眼裡射出來的小刀子紮傷,笑著說:“對虧他們兩位幫忙,我和小蕭才能排除掉大量的出站口的可能性。領域的出站口到底在哪裡呢?我覺得有三種可能:第一、三樓鎖起來的兩間房裡有一間是出站口;第二、藏品裡有一件是出站口;三、阮柒館或是洋樓裡,還有我們沒發現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