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站在玻璃落地窗前,後花園的情況一覽無遺。
庭院裡,傅以行正和江蕁咬耳朵,低聲說著什麼。江蕁似是被氣到了,打了他一下。
但傅以行很快把她哄好,兩人並排坐在一塊,一起烤食物。
江蕁臉上沾上了什麼東西,傅以行伸出手,動作溫柔地替她擦掉。
江菱的嘴角微微向上翹。
周予言走過來,停在她的身後:“這下,你總放心了吧?”
夜漸漸深了。
天幕濃稠得像一團化不開的墨。月影疏斜,銀紗般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落了一院子。
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一片葉子搖搖墜落,飄落到燒烤架上。
燒烤架子上的炭火已熄滅。
江蕁和江菱聊得正在興頭上,也沒留意盛在碟子裡的食物早已冰涼。
夜深天涼,傅以行默不作聲地脫下風衣,披到她的身上。
江蕁停下,看他一眼。
被他一打斷,也忘了要說什麼。
她下意識看了眼時間,驚訝說:“已經十點了,都這麼晚了嗎?”
“蕁蕁,我們也好久也沒見麵了,難得有機會,不如今晚留下來過夜?”江菱笑著提議,“我們姐妹倆也可以多說會悄悄話。”
江蕁笑著答應:“好啊,”
傅以行和周予言同時一怔。
抬眼間,周予言朝傅以行使了個眼色。
傅以行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摟住江蕁的肩膀,帶著她往外走。
江蕁不解:“傅以行,你乾嘛?”
“夫人,今天是姐夫的生日,還是給他們留點私人空間。”傅以行麵不改色地提醒,“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
江菱回過頭,朝周予言一挑眉,笑容溫柔:“予言,你不是說,你晚上還有個重要的視頻會議要開的嗎?”
周予言說:“臨時取消了。”
“是嗎?”江菱又笑了下,不置可否。
江蕁看在眼裡,心裡了然,於是說:“姐姐,今天還是不打擾你和姐夫了,以後還會有機會。我們先回去了。”
江菱用耐心尋味的眼神看周予言一眼,又對她微笑:“那好,你們路上小心。”
車停在彆墅外的停車位上。
晚上十點的彆墅區格外安靜,路燈把前方的林蔭小道映得更加幽寂。偶爾有車輛來往,也僅僅維持了片刻,便又沉入到寧靜中。
兩人一路並肩走出大門。
身後的電動門剛關上,江蕁忽然停下腳步:“啊,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傅以行看向她:“什麼事?”
江蕁回頭:“秦學長讓我幫他跟姐夫說一聲生日快樂,我忘記了。”
傅以行頓步,輕哂了聲,語氣很淡:“你那位秦學長這麼沒誠意嗎?連生日祝賀都不親自說,需要你替他轉達?”
江蕁不想接他的話茬,視線在周圍一掃,看到在彆墅外形影單隻的江蕤。
他正握著手機,低頭在看。
她走了過去:“小蕤,還沒走?需要送你回去嗎?”
江蕤抬起頭,目光越過她,與傅以行對視一眼,頓時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江蕁問:“那你叫車了嗎?”
“剛叫……”
江蕁往他手機屏幕掃了眼。
江蕤剛下訂單,但現在還無人接單,下方是係統的溫馨提示——
“您前麵還有368位乘客排隊,車輛預計3小時後到達……”
江蕤連忙關掉打車軟件,手忙腳亂地往前翻:“我還是喊我經紀人過來接我吧。”
“這麼晚了,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傅以行走過來,淡聲說:“上車吧。”
江蕤向江蕁投去求助的眼神。
江蕁回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江蕤:“……”
“那謝謝姐夫了。”他隻好硬著頭皮說。
傅以行笑了下,深長道:“不客氣,上回送過你,剛好也順路。”
江蕤想起上回故意讓他繞路的事,頓時冷汗直冒。
“來吧。”江蕁拍拍他的肩膀,替他解圍說:“我和你一起坐後邊吧。”
似乎是想起上次的經曆,又接收到傅以行的眼神,江蕤頓時一個激靈:“不,不用了,姐,我可以自己做,你坐副駕駛就好。”
他朝車跑了過去,特彆自覺地拉開後座的門,進去後,“砰”地關上,不給江蕁進來的機會。
江蕁既無奈又好笑,轉頭看向傅以行。
傅以行若無其事般拉開車門,坦然對上她的視線:“走吧。”
江蕁看他一眼,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車子離開彆墅區,駛入主路,沒入夜色中。
兩側路燈與景物紛紛往後退去,入夜後,這一片地帶都很幽靜。
十多分鐘後,車子終於回到城區裡,街道兩旁景物也變得繁華熱鬨。
一路上,江蕤一直緘口不言。
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連電台都沒有打開,在緘默的環境裡,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途徑紅綠燈時,江蕤偷偷抬眼,往前排的座位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