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蕁仍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委婉地拒絕:“謝謝,不過,我老公等會就回來了。”
“你結婚了?”吳誌峰有點驚訝,眼神又瞥到她身上,“也是,畢竟也到了年紀,也不能太挑是不是?”
“那你老公對你一定很不錯吧?”他歎了口氣,又自顧自地說起來,“不像我,談了好幾任女朋友,看上的都是我的錢,而不是我的才華,真羨慕你能有這樣樸實無華的生活……”
江蕁也不接話,任由他說。
吳誌峰偶爾提兩句高中時的事,有意無意地提醒她曾經拒絕過他的事,最後又不經意般問:“江蕁,我記得你高中畢業後也出國留學了,怎麼沒留在國外發展?現在在哪裡高就?”
江蕁淡定地答:“也沒什麼,就是和彆人一起創業,開了間小公司。”
“創業啊。”吳誌峰一聽,頓時了然,“那是挺艱難的,你挺有勇氣的嘛。”
話是這麼說,語氣裡卻是滿滿的不屑。
他又問:“你的話公司叫什麼名字?”
江蕁說:“我那公司才剛開沒多久,名不經傳,說出來,你可能也不知道。”
“那倒也是。”
吳誌峰不過是隨口一問,對江蕁的回答並不在意。
話鋒一轉,他又說起自己畢業後在國外的經曆:“我最近回國,剛入職了君澤集團。君澤集團,你肯定知道吧?國內數一數二的……”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優越感,言語之間,都是“你當初沒答應我的追求是你的損失”“看現在我混得那麼好後悔了吧”的暗示。
不過也側麵證實了,這哥們確實是海歸黨,剛從國外回來,不了解國內情況,消息如此滯後。
江蕁不露聲色地聽完他的自我炫耀,隻要客氣地回幾句,便聽見傅以行的聲音傳來。
“蕁蕁。”
他買完魚蛋粉,折返回她身邊,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到了吳誌峰的身上。
“碰見朋友了?”
“這位是?”
吳誌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看向傅以行,也問:“江蕁,這位就是你老公?”
說話的同時,他暗中打量著傅以行。
身上穿的衣服連個牌子也沒有,一看就是山寨貨。
吳誌峰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
江蕁點點頭,和傅以行介紹:“這是我高中的同學吳誌峰,以前隔壁班的。”
吳誌峰對這個介紹不甚滿意,但還是高傲地點了下頭:“你好。”
“你好。”傅以行微微頷首。
吳誌峰說:“剛剛江蕁還跟我提起你,不過,不知道先生在哪裡高就?”
“君澤集團。”傅以行輕描淡寫。
吳誌峰微有些驚訝:“你也是在君澤集團工作?”他有些懷疑,“那為什麼我沒見過你?”
“集團裡的部門這麼多,沒有見過也正常。”傅以行笑了一下,又意味深長地說,“也許,有機會就能見到。”
吳誌峰沒聽出弦外之音,試探地問:“不知道你是哪個部門,還是旗下哪個公司的?”
傅以行麵不改色地說:“也不是什麼值得在乎的職位。平時也是簽簽文件,接見一些客戶。”
吳誌峰徹底放下心來,一聽就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職位。
不過聽他的描述,這職位像是——
“那你是商務部那邊的?商務部的李主管是我的同學,回去我跟他打個招呼,讓他有機會給你一些關照,既然是江蕁的老公,也是未來的同事,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他一副施舍的語氣。
傅以行淡聲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必了,我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
“那好吧。”
被拂了麵子,吳誌峰有些不悅,又說了幾句,便草草收了話題。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等他離開後,周圍安靜了一瞬。
傅以行看向吳誌峰離開的方向,又轉向江蕁,似是不經意地問:“朋友?”
音調微微上揚,彆有深意。
但看他的樣子,就像是要問“前男友”嗎?
江蕁有點著急,趕緊解釋:“沒有沒有,他就隻是高中的同學。都跟你說了,是隔壁班的。”她聲音低了下去,又小聲地補充,“我也不熟。他以前追求過我,不過我沒答應。”
傅以行沒說話。
江蕁有點不安,下意識拉了拉他的衣角:“傅以行,你倒是說句話呀?”
傅以行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終於開口了——
“沒想到夫人以前這麼受歡迎。”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江蕁有點不滿,“彆這種人追求,很苦惱好不好?”
傅以行哦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聽起來還習以為常?”
江蕁佯作生氣:“喂,你夠了啊。我要生氣了。”
傅以行輕笑了下,把她摟進懷裡:“好了,逗你的。”
江蕁微怔了下,偎依在他懷裡,揚起嘴角。
過了會,她像是想起什麼,又問他:“不過,你剛剛這麼跟說真的好嗎?”
她忍著笑說:“以後你們在公司碰麵,你就不會覺得尷尬嗎?”
傅以行反問:“我為什麼要覺得尷尬?”他停頓了下,“而且,我說的是實話,剩下的都是他自己腦補的。”
江蕁仰頭看著他:“傅總,你好壞啊。”
“彼此彼此。”傅以行說,“夫人介紹的時候,不是也沒有告訴他我的名字嗎?”
兩人心領神會。
說話間,店主把煮好的魚蛋粉端了上來。
這家魚蛋粉小店已經開了有二十多年,用料很足,湯底鮮甜,超大號的湯碗盛著湯米粉,魚蛋擠滿在湯粉上,上麵還灑了幾粒蔥花。
傅以行隻買了一碗,他沒有動筷子,隻是看著江蕁吃。
江蕁咬了一口魚蛋,見他遲遲沒有動作,不由疑惑地問:“你怎麼不吃?”
傅以行眼神柔和:“我看著你吃就好。”
“不要,我一個人又吃不完。”江蕁說著,拿了一雙筷子塞他手裡,“一起吃吧。”
“好。”
傅以行接過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