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傅以行遞過來一本空白的筆記本。
江蕁向他投去不解的眼神。
“要是覺得沒事乾,就寫論文。”傅以行直視著前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江蕁懵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傅以行又塞過來一支筆。
“寫吧,明天給我看。”
江蕁:???
他是魔鬼嗎?
江蕁不敢反抗,隻好打開筆記本,開始寫論文。
寫了幾行字,她越想越氣悶,忍不住看向旁邊的人。
這一看,江蕁突然注意到,放在傅以行麵前的那本書,壓根就沒被翻過一遍。
這書,他怎麼不看?
那他讓她送過來做什麼?
說到送書這事,江蕁突然想起arty的事。
傅以行的這節課是連堂的課,直到五點半才下課。
到那時候,arty估計已經結束了。
江蕁連忙寫了一條信息,發給秦潁川:【秦學長,我估計回不來了,很遺憾不能參加這次arty了。】
秦潁川回:【沒關係,機會多得是,下次再來參加。】
江蕁發去一個微笑表情:【好,謝謝你。】
終於熬到下課這一刻。
江蕁如釋重負地合上筆記本,正要向傅以行詢問的時候,卻看見他先一步站起來。
傅以行說:“等我一下。”
扔下一句,他向前排一個歐洲小哥走了過去,跟他說起了話。在他們交談期間,歐洲小哥忍不住向她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微笑著拍了傅以行的肩膀。
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歐洲小哥離開了。
傅以行折返回來,拿起放在座椅上的書包,又招呼她。
“走吧。”
江蕁微怔了下,連忙跟上他的腳步:“我們這是要去哪?”
傅以行沒有回頭:“晚上我請你吃飯。”
“啊?”事情發展的方向,讓江蕁措手不及。
她很是不解:“學長……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傅以行輕描淡寫地說:“我不喜歡欠彆人的。”
“既然你幫我把筆記本送過來,那就請你吃飯當作賠禮。”
江蕁還不能徹底消化這個消息。
傅以行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催促說:“走不走?”
“當然。”
江蕁跟了上去。
傍晚,夕陽西下。
黃昏的校道上,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路上,看起來並不像同行,隻是碰巧走在一塊。
江蕁也不敢和傅以行走得太近,隻得和他保持距離,跟在他身後走。
傅以行帶著她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
第一次一起吃飯,還是這種情況,兩人之間的氣氛頗為微妙。
江蕁努力尋找話題打破尷尬:“學長經常到這邊吃飯嗎?”
傅以行說:“不是,是第一次來。”
“哦。”
這話題戛然而止。
江蕁無法往下接,隻能佯作欣賞餐廳的環境轉移注意力。
她的視線從傅以行的背後掠過時,突然想起什麼來,下意識問:“說起來,學長,你的書為什麼會突然跑到我書包裡?”
“我怎麼會知道?”傅以行神色自若地說,又瞥她一眼,“不是你收拾的時候收進去的嗎?”
“……”
昨天她在餐桌上寫完論文,傅以行也在餐桌前看書。她寫完論文,就開始收拾書包。
難道是那時候,她把他的書收拾進去了?
還好,這種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
這頓晚餐終於結束了。
走出餐廳,江蕁暗鬆了一口氣,回頭跟傅以行打招呼:“傅學長,今天這頓謝謝你了,我先回學校取車了。”
傅以行說:“既然順路,那就載我一下吧。”
江蕁:?
江蕁以為自己聽岔了。
她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驚訝地問:“學長你不是開車過來的嗎?”
傅以行麵不改色地說:“車壞了,拿去修了。”
江蕁一時失語。
傅以行看向她:“難道你也有隻載男朋友的規矩嗎?”
江蕁愣了下:“倒是沒有,不過……”
這不太方便吧。
傅以行從容地接過了話題:“那就行,就當幫你補習的學費。”
一句話把她斟酌好的理由堵了回去。
說到這份上,江蕁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她隻好說:“那好吧。”
就這樣,江蕁隻能帶著傅以行回學校取車。
傅以行坐到她的後座上。
但新的問題很快出現了——
後座帶了個人,自行車的重心一下子被壓到了後麵,江蕁再也無法很好地把控方向,自行車被她騎得東倒西歪。
江蕁使勁地蹬著腳踏,但自行車的方向不斷跑偏,這樣左一下右一下地走了一段距離。
傅以行有點嫌棄:“你會騎車嗎?”
“我怎麼不會——啊!”
江蕁一走神,車猛地向一側歪了過去。她嚇了一跳,趕緊放下雙腳,把自行車穩住。
鬆了一口氣,她又忍不住控訴:“是學長你太重了!”
傅以行雙腳落地,從後座上起來,對江蕁說:“那你起來。”
“啊?”江蕁扭頭看向他,略有不解。
傅以行說:“換個位置。”
江蕁驚訝:“學長你不是說,你隻載女朋友嗎?”
傅以行瞥她一眼,語氣極淡:“這是你的車,又不是我的。”
江蕁:“……”
但她還是依言下了車。
於是,兩人對調了位置。
第一次坐男生的後座,江蕁有點不習慣。
但不得不承認,傅以行踩車技術比她要好,至少自行車一路都很平穩。
但車速很快,夜風刮來,她總擔心會從後座掉下來。
江蕁緊緊地抓住坐墊,目光不自覺地往傅以行的後背上瞟,緊接著又往下移,落到他隨著夜風飛舞的衣角上。
過了會,她忍不住伸出手,悄悄地抓住他的衣角。
傅以行的背脊明顯一僵,但腳下並沒有任何停頓。
自行車仍然平穩地在路上行駛著,繼續往前。
江蕁把目光移走,看著飛快從眼前掠過的街景,她悄悄地揚起了嘴角。
她隻是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所以才借他的衣角一用。
嗯,沒錯的。
就是這樣。
這麼一想,她就理直氣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