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過碧藍的天,波濤聲中,海鷗鳴叫著劃過海麵。
章柏狠狠跌了一跤摔在了堅硬的甲板上,咯拉一聲摔摔出了巨大的聲音。他掙紮著爬起來,滿臉青腫,卻顧不得痛苦,慌忙跪下來哭訴:“褚少!褚少!求你!求你饒了我!所有錢我都退給你!饒了我吧!”
他身後肅然站著一排沉默冷漠的保鏢,個個高大壯碩,戴著墨鏡,渾身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
褚若拙冷笑了聲,好整以暇坐在最上頭,他穿著寬鬆浮誇的沙灘短褲,光著上身露出曬得漂亮的麥色腹肌,戴著墨鏡,滿不在乎看著章柏道:“少爺我看上去特彆傻白甜是吧?冤大頭是吧?給你投了錢,你就敢兩頭吃?移民?你怕是不知道國外更好操作吧?攝像頭都沒幾個,就你這樣才移民的,灌了酒拉去公海扔了,誰管你?你那小女兒?你老婆?”
章柏渾身發著抖,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他今早一個人出門,在路上就被人套了布袋直接拉上了遊艇,然後一路也不知道拉到什麼地方來了。G國海岸線長,出海太容易,真灌醉了往公海裡頭一扔,他在G國確實沒認識幾個人,死了就死了,誰為他伸張?
隻怪他鬼迷心竅,以為眼前這褚少平時總是笑眯眯萬事不過心,在平台上也是一副花花公子紈絝少爺的膚淺樣子,砸起錢來滿不在乎,本來也是,他漏漏手零花錢就是幾百萬,這點錢他完全賠得起,哪曉得翻起臉這麼快,這麼雷厲風行準確找到他,報複來得又快又狠。
拚命磕著頭:“我的錯!我鬼迷心竅了!我有苦衷的!是台風季要到了,我才發現所有合約都忘了寫不可抗力條款,我心驚肉跳又不敢和你說。”
“這時候有個人聯係上我,說隻要我放一瓶蟲卵進蕉園去,錢立刻到位,並且能安排我全家立刻移民……我想著不知道如何麵對你……鬼迷心竅了……對不起褚少!你家大業大,折損得起,我當時卻是孤注一擲了啊!您都完全不在意,虧了對你來說無關痛癢,但是我在你這個項目上虧損了,這一行我不可能再找到工作了啊!求您高抬貴手,寬宏大量……我給您做牛做馬,一定給您掙回來您虧的!”
章柏嚎得滿臉鼻涕眼淚,他出國後根本不敢看新聞,並不知道褚若拙最後如何,但他學農的,自然也知道這外來引入的蟲害,那是比本地蟲害危害更大更難治的。
褚若拙又笑了:“還在這花言巧語,放個蟲卵還用你?誰不能放?怕還是你這個專業學農的出的毒計吧?知道我那片地方臨著山,台風不一定能掀了香蕉園,才又給人家添個主意。不然能這麼準搞個國內沒天敵的外國蟲子來?根本就是往死裡坑我!”
他啐了口:“喪良心的狗東西!從故意漏掉不可抗力條款開始,你小子就在坑我,就這樣還敢拿了分紅才跑,真夠賊膽包天。還苦衷?我呸!少爺我有一百種辦法治你,給你打一針爽一把怎麼樣?反正這東西G國合法呢。”
章柏麵如土色,癱軟在地上:“求你了,褚少,錢我一定還你!對方給我的錢我也都還你!其他的我寫欠條!我給您些欠條!”
褚若拙嗬嗬一笑:“少爺我不缺錢,就非要出了這口氣——就你這樣的人,這樣的錢也敢拿,蠢死活該的。”
一揮手,幾個保鏢上前,將章柏仿佛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捆好吊在長繩末端的鐵鉤上,噗通扔到了海裡,聽著對方慘烈叫聲,過了一會兒又拉了上來,拉到一半又再次將對方扔到海裡浸著。
褚若拙冷冷看了一會兒,隻覺得也無甚趣味,轉身往艙裡走去。
船艙寬敞的會客廳內,一個男子坐在沙發上專心看著書,他穿著分外平整乾淨質料上乘的襯衣長褲,挽著的袖子下露出昂貴的腕表,外麵的鬼哭狼嚎仿佛完全打擾不到他,眉目之中自有一股冷峻氣質。
褚若拙進去笑了聲:“林懷瑾,林大博士,你可太刻苦了,真的這麼忙?搞得我這麼打擾你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多謝你借我遊艇。”
林亦瑾淡淡道:“沒事,反正都閒在港口。注意點分寸,彆把人真搞死了。”
褚若拙一屁股坐下來,摘下墨鏡扔幾上,拿起旁邊冰鎮的葡萄酒牛飲一般喝了幾口,才道:“放心,就嚇嚇他,讓他把吞了我的分紅全給吐出來,今晚就送回去了,不然老子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實在是被這小子耍大了。”
林亦瑾道:“還是你那些堂兄弟們主使的吧。”
褚若拙道:“應該是,但問不出什麼,對方既然敢做,自然是萬全之策,查不到什麼的,也就我們這種大家族蛇鼠一窩,沒什麼好說的。你呢?博士也要畢業了吧?什麼時候回國?上次好像恍惚聽說你那繼兄妹也都回國了?你這書修了一個又一個學位,碩士讀完讀博士,你家家業真的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