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時候，原亦送給池塘的禮物是合情合理的，他沒有理由拒收。
提到這件事情，原亦居然沒有變得激動起來。她還是愁眉不展的，這讓舒琛軟大為詫異。
這麼想著，舒琛軟也就問了出來。
原亦很低落的歎口氣，問她:“你說，如果當初原家和池家沒有婚約，他是不是就沒有這麼排斥我了？”
池塘是一個很優秀的人，起碼在他們這個年紀來說是。他長相英俊帥氣，成績在學校是前列，又是高級精神異能者。而且他還是池家的下一任繼承人，綜合這些，學校裡暗戀他的女生不少。
可那麼將暗戀進行的那麼光明正大的，隻有原亦一個人。並且也隻有她一個，是最理直氣壯的。
在原亦和池塘都是不知事的孩子時，原池兩家就為他們定下了婚約。
當原亦情竇初開的時候，她首先關注的就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
從一開始，池塘是個很吸引人的少年。他斯斯文文的氣質裡有股書卷氣，但他眉眼間的冷傲並沒有被溫和的氣質中和。
在最開始認識池塘時，舒琛軟覺得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原亦卻被他死死的吸引住了。
暗戀的很張揚，真正的那句喜歡卻始終都沒說出口。
原亦是故意這麼做的，漠視和距離感已經讓她很難受了，她不想聽到他親口拒絕自己。
“你彆這麼想，也許沒有婚約，你就不會關注他，更不會喜歡上他了……”舒琛軟說著說著就亂了，這些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原亦，還是又給她添堵了。
“……”
“……”
兩人相顧無言了一陣，還是原亦先開口了，有點自嘲的意味:“其實我不用做這麼多，反正大學畢業了他是會去娶我的。我做這麼多乾嘛呢？說不定更招他厭煩了。”
“……你彆這麼想。”舒琛軟隻能乾巴巴的安慰，因為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到其他的話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原亦的少女心思，才結束了視頻。
結束掉視頻後，原亦頗有些懊惱的揉了揉頭發。發視頻之前，她明明不是想說這些的，怎麼就把話題拐到這裡了呢。
但既然提到了，原亦就將挑禮物的事情提上了日程。舒琛軟最近都忙著上課，原亦就在一個周末自己去挑禮物。
A城的商業圈。
高樓林立，隔著一條寬闊的街道相望。一棟棟風格相似的商場，數不儘的店鋪就停在裡麵。街道上是井然有序的車流，空中也穿梭著一輛又一輛的飛車。
哪怕星網上的購物已經很方便了，可商業街的人流還是很多。
原亦一時間有點遲疑，她先去了自己比較熟悉的店鋪，可看了很多東西，都不知道該送給池塘什麼禮物。
導購小姐是認識原亦的，即使有新來的導購，原亦也不會受到怠慢。
這個地方的導購都訓練有素，原亦在好幾家店沒有逛到滿意的東西，她直接空著手走了，導購小姐的微笑變都沒有變，甜美的和她說了再見。
從商場裡出來，原亦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半杯飲料，然後將空杯子扔進垃圾桶。
聽說幾百年前的垃圾還需要人工分類，現在就方便多了，垃圾桶可以自動分類。
逛了很久之後，原亦收到了舒琛軟的關懷消息。
“有沒有看到順眼的繼續？”
“適合做生日禮物的翻來覆去也就那幾樣，不是我送過他就是彆人送過，沒有新意。”
從原亦發來的訊息看，字裡行間都能感受到她的無聊。舒琛軟笑了笑，發了一條安慰她的:“你加油。”
簡單的和小姐妹聊了一會兒，原亦又逛了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原亦終於看到一家不太一樣的店鋪。
它和周圍那些一看就很高端的門麵不一樣，新潮並且有些獨特。
七八個大理石台階上，是兩扇不大的門，深褐色的，半虛掩著，門上用雪白的塗料塗著兩行的數字。
看起來不太像是正經店麵，可就因為這樣才有意思。
原亦思索了不到三秒鐘，果斷的選擇進入看看。
這門不像是其他地方，彆處都是很智能的感應門。這扇深褐色的門看上去要自己開，原亦興趣濃厚的靠近。
她抬起右手，伸出手指，輕輕地推了一下漂亮的木製門，嘎吱一聲輕響，然後就是一串很清脆，很悅耳的風鈴聲。
原亦抬眼看了眼風鈴，透明的細線掛著小小的裝飾物，不規則的小東西有點像石子，可的確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小小的店鋪，裡麵居然貼著密密麻麻的相片。那些相片全部都是尺寸一致的照片，有規律的貼在上麵上，或者是鐵藝架子上，場麵頗為壯觀。
店鋪中有一個單人沙發，深紅色的沙發像是被強塞進來的，在這狹小的空間中看著非常憋屈。
沙發上坐著一個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孩，她一頭五顏六色的臟辮，手指間還夾了支燃了一半的香煙。
原亦的視線在那香煙上繞了一圈，然後和這女孩打了個招呼，問她:“請問，這家店賣的是什麼？”
年輕女孩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熱情的朝原亦走過來，她指了指身後的照片，道:“這都看不出來嗎？我這裡……”
“是拍照片的？”原亦猜測。
“我這裡賣的是回憶。”年輕的女孩跨下了臉，不滿的叫嚷著:“拍照片？我這裡像那麼土的地方嗎？”
原亦:……
難道不是嗎？
……………………
今天老師帶過來一個玻璃密封容器，裡麵是一條受傷的金魚。
理論隻是舒琛軟在學校裡學了很多，老師又補充了一些之後，課程就可以進行到下一步了。
舒琛軟看著她，好奇的等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金魚在水裡靈活的遊動著，看不出來哪裡有不對勁的。老師讓舒琛軟湊過去仔細看，然後她終於發現了有些奇怪的地方。
金魚通身都是漂亮的金色鱗片，沒有雜質，排列整齊。可就在尾巴處，哪裡的鱗片隱隱約約發烏，看上去黯淡了許多。
“老師，我們今天乾什麼？”舒琛軟目光在金魚上挪開，然後問道。
“高階的精神異能者，可以利用純粹的精神力，將生物體內的毒素祛除出去。你今天試一試，看能不能找到感覺。”
“……”舒琛軟有些遲疑，精神力也是一種能量，她從未試過將精神力注入到這種活物中。
萬一她哪裡做的不對，這條金魚豈不是遭殃了。
“這也是學習中的一部分，你不用想這麼多。”
女孩的眼神太純粹，她在想什麼很容易就被猜出來了。老師安慰她，讓舒琛軟不要想那麼多。
老師說的對，這是她一定要經過的事情。舒琛軟咬咬牙，不再糾結。
舒琛軟的手撫摸上冰冷的玻璃，感覺精神力緩緩靠近金魚。金魚遊來遊去，它遊到哪裡，舒琛軟就要讓精神力跟著它。這感覺很不熟練，和根係就在那裡不動的植物很不相同。
魚兒張著嘴巴，在水裡吐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水泡。舒琛軟皺著眉，費力的將精神力注入到金魚體內。
她還沒有體會到老師說的，精神力有沒有在金魚體內發現毒素，就覺得精神力一下子失控了。
不出所料的，這條金魚翻著肚皮，浮上水麵，搖搖晃晃的。
舒琛軟臉色發白，稍稍的後退了一步。前一刻還在水裡遊動的金魚，這時候了無生機。
第一次這麼做，金魚死了是正常情況。
老師臉上沒有了以往的輕鬆笑意，她認真的看著舒琛軟，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成年之前，社會上不提倡讓他們使用精神力嗎？除了容易傷到自身。”
舒琛軟已經知道了原因，但她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老師。
指著那條死去的金魚，老師接著說道:“對於高階精神異能者，他們想殺死什麼東西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在你們真正長大之前，精神力極有可能就成了傷害某人的武器。”
“我相信現在你已經意識到了，你掌握的精神力到底可以達成什麼樣的效果。”看舒琛軟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老師接著說道:“我教過許多有天賦的學生，除了在我這裡學習到技巧，我也希望他們能始終記清楚一點。”
“三百年前的浩傑，人類險些就斷送在那一場危難中了。進化者的出現，這批人帶領著人們挺了過來。”
“進化者的出現是為了應對那些危難，保護人類……”
而不是為了在自己的同胞中劃分出三六五等，這是造物主對人類的饋贈。可慢慢的，這份饋贈成了某一群人高高在上的倚仗。
進化者中，絕大多數人是想進入軍部的。有的人是想保衛家園，也有的人把這裡當成了一個追名逐利的場合。
老師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她也清楚不合適說出來。
麵前的少女，她就是大家族的一個女孩兒。她性格和氣，對待老師很尊重，對待學習也很認真勤奮，完全沒有一些人身上的嬌縱和居高臨下。
如果可以，老師希望她以後一直能保持這個模樣，即使是在長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