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默默將這些事都記了下來。心裡感念左晞待她的好,此後待左晞越發與彆個不同。
哪怕這些姐妹裡,左晞是唯一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外人。
……
黛玉看帳的這段時間裡,九爺已經對穿了琵琶骨的僧道二人嚴刑拷打了一番。
九爺原本還對僧道二人的身份存著一份疑心,怕冤枉了好人。可當九爺拿到風月寶鑒的時候,瞬間想到了一件事。
是他外家表姐的一段陳年往事。
郭絡羅家的姑娘,尤其是宜妃姐妹這支的姑娘,長的都極美。九爺的一位表姐雖然姿容不及他姨母,卻也有七分顏色。
不想出閣前,竟然還鬨出了一樁壞了清譽的大事。
一個落魄浪蕩子在酒樓吃醉了酒,竟說他與表姐情投意合,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旁人自是不信,可那浪蕩子卻能準確的說出了表姐身上隱秘之處的胎記,這就叫人不得不信了。
雖說後來證明了表姐清白,卻也因此壞了名聲。表姐尚入嫁入夫家,夫家就先納了兩房側室。郭絡羅氏的姑娘也是烈性子,求到了宜妃這裡,直接退了這門親事,又自請遠嫁蒙古了。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表姐身邊近身侍候的人將表姐的事說與那人聽的。畢竟表姐與那人從未有過交集,以郭絡羅氏的家世,他一個落魄人家的外男也不可能摸到內宅去。
如今,看到這柄風月寶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九爺隻要想到這個風月寶鑒不知道被多少臭男人臆用過,就惡心的反胃。
這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審問犯人有的是辦法,先是一頓開門紅,之後再來幾樣前菜,前菜上了再審訊一番。如果是兩個人,那就分開審,互相對比,互相對口供。
等榨得差不多了,再上兩道大菜,這會兒就是骨子裡的東西也能榨出三兩油來。
僧道二人本也不是那種為了信仰打死也不說的硬骨頭,不過幾樣刑具侍候了一遍,就鬼哭狼嚎的招供了。
風月寶鑒是太虛幻境的警幻仙姑煉製的法寶,用來治療世間多情男子的相思病。
冷香丸的藥引子也是太虛幻境的警幻仙姑交給他們的,隻此一份還按警幻的意思給了薛家。
誰知正審訊呢,就見這二人突然瞪大眼睛,一臉驚恐,抗拒的渾身顫抖,幾息後竟是直接暈了過去。此後任憑眾人如何呼喚,這二人都不曾醒來。
九爺擔心這裡有詐,離開牢房前,仍是叫人嚴加看守。
這風月寶鑒是個禍引子,萬不可留在自己手裡。
是的,這東西確實不是好東西,但你也不能將這玩意直接送進宮給你老子吧?
真特麼孝順。
飽漢不知餓漢饑的當今,也瞧那風月寶鑒厭惡的不行。叫將其丟進碳盆,毀了。
那風月寶鑒到底不是凡品,豈能被這普通碳盆融化損毀?
見這風月寶鑒沒有變化,九爺想了想便讓人端來一盆汙穢之物,隨後再將風月寶鑒放置其中,叫人將泡了風月寶鑒的盆放在碳盆上一塊加熱。
隨著那風月寶鑒泡入汙穢之中,這些汙穢之物也有部分被風月寶鑒吸收了。
太虛幻境裡,警幻已經通過下在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身上的一縷神識知道了這二人的遭遇。一邊遠程操作那抹神識攻擊僧道二人,一邊在心裡大罵這二人廢物。
重傷了僧道二人的神識時,警幻也受到了一些反噬。這會兒警幻一邊壓下事情脫軌的煩躁,一邊準備透過蛛絲馬跡尋找更多線索。
就在這時,警幻眉頭突然皺起,瞬間哇的一聲吐了。
原來那些被風月寶鑒吸收的汙穢之物不知何故,竟都進了警幻的口中。
警幻惡心的狂吐時,被泡在盆裡沸煮的風月寶鑒也終於在吸收了一定的汙穢之物後,越變越軟,越變越小,最後竟然真的融化了……
而遠在放春山太虛幻境的警幻也在這一次的折騰中受了傷,此後閉關養傷,經年方出。
人間帝王親耳聽到兒子講的事故,又親眼看到風月寶鑒的作用和融化,直接接手了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準備采用非常之法弄醒他們,繼續審問。
至於這件事的源頭,那個被托夢的小姑娘,當今卻連見一麵的念頭都沒有。
就像九爺等人會調查薛家一樣,薛家在成為博弈場後,當今也投了幾分注意力給薛家。
當年薛公何等人物,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對兒女呢。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原本還對自家老九不滿意,可跟薛家那對兒女比上一回,當今瞬間就感到無比星湖。
……
從夏到秋,再到冬雪落下,左晞沒等到與冷香丸有關的任何消息,心裡便也明白她手裡的冷香丸已經是絕版了。
好在東邊不亮西邊亮,沒了冷香丸,但左晞與黛玉合夥開的鋪子也開業了。
像正經做生意那樣,兩人簽了正式的文書。文書就跟當初左晞與黛玉說的那樣,她負責出錢,出鋪麵,黛玉負責看帳和經營,收益□□分。
左晞之所以現在提出來,就是想要趁著林如海還活著的時候將這間掙零花錢的鋪子辦起來。此時辦比林如海去世以後再辦,於黛玉的意義絕對不同。因為就算將來林如海沒了,這間鋪子於黛玉來說也不是施舍了。
黛玉要開書肆,再賣些紙墨筆硯。左晞想到薛家在方方麵麵都有涉獵的生意,便想從薛家商鋪那裡用進貨價拿貨,開個自己的雜貨鋪子。公說公有理,婆有婆有理,隨後兩人進行了友好的武力協商,最後兩層的鋪麵,一層是雜貨鋪子,二層賣紙墨筆硯。
臘月初,林家來送年禮的下人還送了一封林如海的親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