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2 / 2)

“幾個管事的正在裡麵回事呢,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是瑣碎些。太太定奪了才好去辦。”

說話間,一行人便走到了房門口。正好有幾個管事媳婦從裡麵出來,一出一進間有序不亂。

進了屋子,自是彼此問候,又敘了一回家常。薛姨媽先是問起了過兩日王子騰夫人生辰送壽禮的事。姐妹倆說了一回話,王夫人說她準備了一尊白玉觀音,十匹上用料子,說這兩樣都是元春跟著聖駕南巡前提前賞出來的。薛姨媽聽了,便笑道,“我比不得姐姐,便備上兩套頭麵,再一百個壽桃,一百束上用銀絲掛麵。”

“我也想再備些壽桃和掛麵,隻家裡亂糟糟的。妹妹不提,我竟都混忘了。”

“這值什麼,我家本就備了這些個,回頭再叫人多弄些便是了。”

薛姨媽一說完便下意識的看向左晞,左晞沒看她,不管心裡怎麼想,此時卻一臉笑意的對王夫人點頭。

那樣子仿佛是在附和薛姨媽的提議。

王夫人見此,心下高興,笑著客氣一句:“也罷,就勞你費心了。”

一時,說了正事,薛姨媽便說要去給老太太請安。又指著左晞說,“這丫頭昨和還神神叨叨的說有事要跟她姨媽與老太太說呢。問她,她隻說隻告訴老太太和姨媽,旁人一概不說。”

王夫人聞言,視線便轉到了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左晞身上。左晞見王夫人看她,原本上揚的嘴角又向上揚了揚。

有日子沒見,這丫頭長的越發好了。尤其是那一身的氣度,竟比她往日見到的都要來得。

“既這樣,那便去給老太太請安吧。”

說話間,三人便起身,從後門出去,走過南北夾道,朝著榮慶堂而去。

三春也在這裡,正和李紈一道陪著賈母解悶呢。見她們娘們來了,都笑著起身相迎。

彼此見禮後,丫頭上了茶點來,薛姨媽坐在王夫人下首,一邊與賈母說話,一邊不住的看向左晞。

薛老爹可真是能人矣。

吐槽了薛老爹一句,左晞也開始學著薛姨媽形色外露起來。差不多半刻鐘時間,在所有人都看出來她有話要說後,左晞才站起身,走到賈母跟前,湊到其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什麼。

賈母眯了眯眼,雖不明所以,卻仍舊叫所有人都退下了。

一時房中隻有賈母,王夫人,薛姨媽和左晞。

左晞見薛姨媽自然而然的留下來,忍不住促狹了一回,對著薛姨媽說道,“媽在家時不是常念叨寶玉,不妨去寶玉房裡坐坐。”

“呃?我也不能聽?”你昨兒可不是這麼說的。

左晞看向薛姨媽,然後重重的點了兩頭,“嗯。”

弄得這般神神叨叨的的,到叫賈母和王夫人心中都有些莫名之感。見薛姨媽沒起身,王夫人還替左晞催了催。

薛姨媽見此,隻得壓下心頭那點氣,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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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正在他自己房裡看書呢。

自打秦鐘沒了,寶玉去族學的次數又少了。家裡忙著建省親彆院,也沒人顧得上他。

原本寶玉想要跟房裡的小丫頭玩樂的,奈何王夫人前兩年送了寶玉兩位鎮山太歲,有那兩位管風紀的嬤嬤在,不管是襲人還是晴雯都得老老實實的。

這兩位拿著王夫人給的聖旨,賈母給的懿旨可不慣著任何人,但凡有小丫頭舉止輕浮,就會被這二人披頭蓋臉一頓好罵。

小姑娘家家的,都好臉麵。時間一長,哪個還敢與寶玉‘沒輕沒重’的玩笑呢。

寶玉自是沒趣,跟著賈母和王夫人鬨了幾回,最後的結果便是...沒結果。

秦鐘死了,黛玉走了,就連左晞這個表姐也回家了,寶玉正悶得無趣,不想身邊的小廝阿諛奉承,竟弄了些這個時代的言情給寶玉解悶。

一屋子丫頭婆子,又哪裡知道他看的是什麼。隻見他看書用功,日夜不綴,還擔心他熬壞了身子骨呢。

這會兒左晞等人過來榮慶堂,襲人幾個便想叫‘用功讀書’的寶玉出走散散。於是襲人端莊的走到寶玉跟前,一邊添茶,一邊對寶玉說道,“薛姨奶奶和寶姑娘來了,這會兒正在老太太房裡說話呢。二爺若是得了閒,彆忘了去給姨媽請個安。”

角落裡做針線的鎮山太歲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低頭沒有理會。

這是正經事。

獨坐秀樓的小姐打開後窗將那日街上偶遇的書生引至房中。二人月下談情,燭下對飲,最後雙雙倒入羅床內。隻見書生一把扯下小姐身上那件繡著牡丹的赤色肚兜,露出一片雪白。小姐驚呼出聲,滿麵嬌羞的倒進書生懷中……

寶玉正看到關鍵時刻,哪裡肯現在就放下書本。聽到襲人說話,也隻無意識的應了兩聲,便繼續往下看。

自來這種書都能看得人身心激動不已,此時寶玉看到高chao處,更是滿臉潮紅,渾身燥熱。隻見他喘著粗氣,想要紓解卻不得其法的不停的在椅子中動來動去。

而就在寶玉難受之時,薛姨媽進了屋子。

寶玉被丫頭請安的聲音驚得抬頭,正好對上薛姨媽望過來的笑臉。

而薛姨媽那揚在臉上的笑容也在看到寶玉神色的刹那間僵住了。

寶玉房間裡的社死現場還不是最要命的,榮慶堂裡由左晞帶來的某種流言才更致命。

薛姨媽一離開,左晞就站起來,一臉焦急的對賈母和王夫人說道:“好叫老太太,太太知道,要出大事了。”

“你這丫頭,往日裡最是個穩重的。怎麼今日也這般沒頭沒腦起來。”賈母自認見多識廣,見左晞這樣,竟非常穩得住的勸左晞莫慌,“憑他天大的事,總有老太太給你做主。”

“不是我的事,甚至不是我家的事。是府上,是娘娘的事。”再度賣了個小關子,左晞才開始說套話:“咱們四大家一直聯絡有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有過命關係。娘娘又是我嫡親的表姐,縱使從未見過,卻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情份。事關娘娘,如何不急。”

“你這丫頭莫不是糊塗了。”榮國府上上下下正因為元春上位而喜氣洋洋,此時聽到這種話,王夫人心裡便極為不悅,“娘娘跟著聖駕南巡,能有什麼事。”

“是我心急了,沒說清楚。之前在府裡住著,我時常見到水月庵的淨虛帶著她的小徒弟智能兒來府上說話化緣。出事的就是水月庵和淨虛。”

“那又關娘娘何事?”

“老太太和太太都被淨虛給騙了。那水月庵哪裡是什麼修行的庵堂呀,那就是一處暗娼寮子。你道秦老爺是怎麼沒的,那秦鐘小相公又是怎麼一病嗚呼的?”

“什,什麼?”

左晞對著吃驚的婆媳二人點頭,又繼續聲情並茂的說台詞,“淨虛叫智能兒陪旁的男客,但智能兒卻在與秦鐘有了首尾後下定決心從良,再不做這皮肉買賣。不想此事被秦老爺知道了,又聽說秦鐘和智能兒是在先小蓉大奶奶秦氏送葬時湊到了一處,一時氣怒攻心,這才沒了的。這事老太太和太太竟可去問寶玉,寶玉當時,當時也在那呢。至於有沒有跟著胡鬨,您二位不妨問問鳳姐姐去。”

提旁人,這對婆媳人定然不會太重視,但一提寶玉,二人的神色就變了。

然而寶玉隻是拋磚引玉,真正的大菜還在後麵呢。

“聽說那淨虛時常將男客引至庵中密室,叫其偷窺上香夜宿的女眷。竟還無恥至極的對旁人說咱們家的女眷,隻要出得起價,就都能看。便是宮裡的娘娘,年少未進宮時也曾在她的庵堂中留宿過。還說娘娘冰肌玉骨...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

“聽說長安知府的小舅子李衙內就是水月庵的回頭客,前兒有位財主家的小姐去那水月庵上香...如今已經一根麻繩吊死在梁上了。”見賈母和王夫人已經大驚失色了,左晞又火上澆油道:“看一眼未出閣的姑娘收十兩銀子,年輕媳婦二十兩。若想一親方澤,那就是另外的價碼了。聽說外麵好多爺們都在跟淨虛打聽娘娘的事呢,這,這可如何是好呀。”

是呀,這可如何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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