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王子騰聽了,不由又想到去年王仁在薛家鋪子那受的傷,當即便想叫人去將薛蟠喚來,不想那會兒都宵禁了,也隻得留到今天再處置。

薛姨媽看過了滿是抱怨不滿的侄子,便又回了王子騰夫人的房間。稍坐片刻,等到王子騰上朝回來。兄妹見過,王子騰沒見著薛蟠,卻隻見到了他妹妹和外甥女。當即拉下臉來問道:“蟠兒怎麼沒來?”

“我哥哥哪好意思來呀。”左晞上前兩步,將本就放在王子騰手邊的茶杯端起來恭敬的遞給王子騰,“昨兒吃了酒,醉眼迷蒙的也沒認出表哥來。見有人調戲他剛結識的兄弟,不但站在一旁看了熱鬨,聽說還拍手叫好來著。今早酒醒了,嚇壞了,再不敢上門了呢。出門前還跟我媽說,若是認出來那是表哥,再不至於看著表哥挨打的。”

“混帳東西,這是說的什麼混帳話。”王子騰一把將手聽茶杯砸在地上,氣得在屋中來回踱步。

王仁可沒敢說是他想要調戲個大老爺們不成,反被那大老爺們給暴揍的。要是知道,要是知道...“等傷好了,就送仁哥回他老子那邊去。”

這混帳東西再不能留在府裡了。

王子騰夫人聞言,垂下眼眸掩飾眼中笑意,“仁兒還小,胡鬨些也是有的。這事我記下了,等他傷好了,便叫他回那邊住一陣子。正好他老子前幾天還跟人說想兒子了呢,咱們到底是做叔叔嬸子的,總不能攔著人家親生父子相聚不是。等老爺氣消了,再接他回來也就是了。”

王子騰沒言語,薛姨媽也沒覺得王子騰夫人這話有什麼問題,到是左晞有些敏感的看了一眼自己名義上的舅媽。

這話,真的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

在王家用過午飯,左晞將早前做好的鋼刷給了王熙鸞,便與薛姨媽坐著馬車回家了。

回去的馬車上,左晞想起早前就壓在心底的疑問,不禁好奇的問薛姨媽,早年她還沒有出嫁時,王家的老太太是不是也叫王子騰夫人像鳳姐兒李紈那樣,侍候婆婆和小姑子用飯?

“自來就是這樣的規矩。”薛姨媽靠著馬車壁,身體隨馬車左右晃悠,一邊回答左晞,一邊笑著幻想著她兒子娶媳婦,她媳婦侍候她用飯的一幕。

薛姨媽的表情太好讀了,見薛姨媽也想要叫兒媳婦給自己立規矩,左晞便冷笑的提醒她,“媽覺得舅媽待你如何?”

“不過是麵子情罷了。”

“我覺得不光是麵子情,還有些三十年河東的暗爽呢。”

“這是怎麼說的?”

“姑娘嫁人前,在家裡也應是金尊玉貴的嬌客。一朝嫁到夫家來,被當成外人,還各種立規矩。小姑子坐著,嫂子站著。小姑子吃著,嫂子看著。長此以往,小姑子擺不清自己的地位,嫂子心裡又積了怨氣。日常往來應酬,也多是內宅交道,與兄弟們見麵的時候自然就少了。等老子娘沒了,嫂子也就不用裝出一副疼愛小姑子的樣子了。如此一來,嫁出去的女兒還能指盼到娘家幫襯嗎?但凡這嫂子的心歪上一歪,小姑子不但借不著娘家的勢,說不定還會和兄弟疏遠。可見呀,這姑嫂關係多至關重要。”

對薛姨媽攤了攤雙手,“如今外祖母過世了,媽也是薛家婦了,而舅媽卻熬出來成了王家的主母。若媽與舅母關係和睦幾分,咱們兩家說不定走的更近些。哥哥想要出士的事,都不用咱們跟舅舅說,隻舅媽放在心上,跟舅舅提上一嘴,就將這事辦了。”

薛姨媽被左晞這話弄得有些麵色不好,喃喃的說道,“何至於此。”她當年也沒為難過嫂子呀。

“我是給媽提個醒,等將來我嫂子進門的時候,你可千萬千萬彆叫她立規矩。省得她一腔怨氣都留給你閨女。我哥哥又是個耳根子軟,聽風就是雨的,若是遇到個麵上賢良,心裡歹毒的,沒事就給我哥哥吹耳旁風...不行了,不能想了,越想越害怕。要不,還是彆叫我哥娶媳婦了吧?”

“又渾說什麼胡話。”

“我就那麼一說,您愛聽不聽。”其實叫左晞說,就以薛姨媽的心性,還真不是那種愛為難人的。不過,有人裝槍,她估計就是那個放炮的。今兒,就當提前打個預防針吧。

→_→

臘月過得忙碌,等回過神時已經過去了。

因正月十五元春省親之故,賈家這個年過得很是潦草唬弄,過完年,也不像往年那般辦年酒,隻一心撲在省親上。

薛家這邊隻正月初二去王家拜了個年,便哪都沒去。初十,左晞叫人將家裡一處小樓收拾出來。

那小樓建在薛家花園裡,四麵有窗,窗戶上又都鑲嵌了玻璃,是冬日賞影的好去處。屋中的牆都是那種火牆,冬日呆在裡麵也不會凍到人。這幾年搬回來住後,左晞便讓人將這小樓收拾出來弄了花房。

這次為了好好的賞一回煙花,左晞叫人將靠窗放的那些盆花都移了移。又叫人弄了好些漂亮的花燈,徹底將小樓打造成一個極舒適美觀的觀景樓台。

薛姨媽還是對不能在十五這日去榮國府有些微詞和遺憾,不過她也算了解左晞的,覺得自家這個丫頭最是個精明不吃虧的。

她能這麼做應該是有些道理的。

至於薛蟠,他到沒那麼多的想法和顧慮。賈璉他們讓他那日過去湊熱鬨,薛蟠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不過也正是如此,等薛蟠回來將元春省親的流程從頭到尾說了一回給薛姨媽聽後,薛姨媽腦子裡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家那丫頭是不是早就猜著會是這樣了?

等等,元春回宮了,那沒能見到元春,豈不是連半點香火情都沒剩下?

“元春就一庶妃,還是個沒生養的。媽就是想借她的力,怕是她借咱們的時候更多吧。”左晞還站在小樓窗邊看外麵的煙花,看著煙花在天空中的方向猜測著是誰家放的。見薛姨媽聽了薛蟠的話,神色就不好了,左晞隻得分出兩分精神勸她,“元春那邊又有什麼?二三十萬兩的銀子還了嗎?真有什麼香火情,便是不見咱們,她也應該記得。就這樣吧,不鹹不淡的處著正好。”

好話賴話都叫你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

賈家的人都在滴血,尤其是花了百萬巨資的王夫人,她怎麼都沒想到闔家費了那麼多錢,耗費一年多時間修建的省親彆院,她閨女怎麼就呆了那麼幾個時辰。

想著想著,王夫人又想到了沒來的薛姨媽和左晞,不禁在心中苦笑。

這可怎麼跟親戚說呢。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不好意思見親戚,正月二十一那日,賈母和王夫人都身上不好了,隻叫人送了份禮到薛家,人卻沒到。

等送禮的婆子回來,賈母和王夫人想要問一問左晞的及笄禮辦得熱不熱鬨時,那婆子便將她從薛家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學給了這婆媳倆。

“……好叫老太太,太太知道。薛家大爺帶著姨太太和寶姑娘去寺裡吃齋禮佛去了。”

沒有及笄禮,因為大師說今年不適合辦這樣的儀式。

聽到這樣的說詞,賈母和王夫人的心裡都有些意外的舒爽。就像是我過得不好,看見你也過得不咋,我心裡就特彆平衡的那種心態。

“可憐見的,哪天接了寶丫頭過來散兩天。”

王夫人點頭剛要應下,一旁的寶玉便揉到賈母懷裡,“老祖宗,有日子沒接雲妹妹來玩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