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地喘息著,手掌扶著一旁的牆壁,似乎剛才的動作已經耗儘了她全部的力氣。
看到莫奕看過來,江元柔上前一步,蒼白的麵容暴露在走廊黯淡的燈光下,淩亂的發絲和腹部緩緩暈染開來的鮮血和剛才的那個“江元柔”幾乎如出一轍。
她看上去雖然在強撐著一口氣,但是目光卻警惕而鋒利。
江元柔捂住自己滲血的腹部,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謹慎地停在了莫奕幾步之遙的地方。
她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那攤肮臟的汙血,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沙啞地對莫奕說道:
“我需要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莫奕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開口問道:“……怎麼證實呢?”
江元柔一邊用目光緊緊地鎖住莫奕的身形,一邊緩緩地彎腰,將一片鋒利的木片放在地上,然後將它滑了過去:
“——傷口。”
莫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彎腰撿起了地麵上的木片,在自己的手掌上一劃。
鮮豔的血珠從木片劃開的地方緩緩地滲出,順著他蒼白瘦削的手腕流入袖口。
江元柔目光中的陌生消失了些許,她低低地喘了一口氣,然後又拿出一片木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鮮血從傷口中湧出。
江元柔將大半個身子倚靠在牆上,麵容上是失血過多的蒼白,她從衣兜裡掏出半截紗布,簡單地將自己的傷口裹了裹。
再抬起頭時,她看上去平靜了許多,然後有些虛弱地開口解釋道:
“這層樓它幻化出的化身隻是人的投影,所以是無法受傷的。”
莫奕點點頭,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剛才的那個你在說的鑰匙……”
江元柔麵色有些沉鬱,她扶著牆壁站直了身形,然後向著走廊外側一邊走一邊說道:
“那把鑰匙是離開這棟樓的關鍵,應該是你撿到了,不然她也不會這樣來騙你。”
她的目光落在莫奕身上:“你現在不需要給我,在你身上和在我身上是一樣的。”
江元柔的麵色更加蒼白的幾分,她對莫奕說道:“跟我來。”
說畢,她便向著走廊亮著燈光的地方走去,而在那條走廊儘頭就是剛才莫奕離開的電梯。
莫奕跟上了她的步伐。
江元柔眉眼沉沉,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在這層存活了那麼久也不是什麼線索都沒有發現的,我已經知道離開這棟建築的方法了……”
她的聲音突然頓住了。
身後的腳步聲不知何時停下了——
江元柔扭頭看去,隻見莫奕站在那個剛才他撿到鑰匙的門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那片漆黑的病房。
似乎注意到了江元柔的眼神,莫奕扭頭看向她:
“你知道剛才我怎麼知道她不是江元柔的嗎?”
江元柔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莫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提起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因為太拙劣了。”
莫奕垂下眼瞼,眸光沉沉:“不僅僅沒有對我是否是隊友產生懷疑,而且一見麵就直接吐露出自己的意圖,實在是沒有水平。”
他抬起目光,眼眸深處猶如漆黑湖水平靜的表麵,靜靜地注視著江元柔蒼白的麵容:
“相對而言,你就有誠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