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不由得喜憂參半——雖然之後在食物方麵的隱憂要小的多,但是在現在敵暗我明的狀況下,自己手中的底牌暴露的越多越沒有優勢,而且很有可能遭到對方針對性的對付。
他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在心中整理著自己的之前得到的線索。
從現在暴露出來的現象來看基本上能夠總結出籠統的故事線——根據之前宅子內大量的畫像和大理石像,克勞斯先生應該是個藝術家,而肖像話內的女人就應當是他已經死去的妻子,而殺害自己宅子內的所有仆人並且抽取他們的腦漿製成特質的顏料,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複活她。
但是……這個副本還有很多無法說通的地方。
給畫像重新上色又是如何與妻子的複活聯係起來的呢?這個輪回又是怎麼回事?
莫奕皺起眉頭,但是卻怎樣都想不明白——現在隻是單純的猜想和推理並不頂用,倒不如去現場看一眼,他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在向聞宸再三保證自己已經完全恢複了健康之後,這才勉強得到了聞宸頗具疑心的認同,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房間,
從走廊到大廳都空無一人,剩餘的玩家此刻應該已經結束了探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莫奕則是快步地向著一樓大廳內的側廳走去。
這次,他用了和上個周目同樣的方式將側廳的門打了開來。
他推開側廳的大門,漆黑一片的房間被他手中的手電筒照亮,陰暗的屋子內被蒙著白布的家具堆滿,看上去安靜而詭異,而那副熟悉的肖像畫則是靜靜地掛在黑暗的深處,上麵的白布竟然以及是被掀開的,肖像模糊的麵孔在陰影中靜靜地凝視著莫奕。
莫奕匆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快步地走向房間的深處,伸手將蓋在黑暗中無數隆起上的白布掀開——紅木的家具顯露出來,上麵雖然已經由於歲月流逝而變得斑駁,但是卻仍然厚重而結實。
他表情未變,反而是快步走到旁邊和它緊挨著的,被白布遮蓋著的東西旁邊,然後將上麵蓋著的白布掀開——還是家具。
莫奕開始挨個將房間內的所有白布掀開,聞宸也照著他的樣子向著反方向檢查著白布下方的東西,布料扯動的破空聲在黑暗中顯得分外突兀,被一一掀起的白布帶起了無數細小的塵土在被光線照亮的空氣中飛舞著,冰冷的房間內充斥著難聞的腐朽味道和灰塵的氣味。
家具,家具,家具……
在不知道檢查了多少白布下方的家具後,莫奕停住了。
他手指間握著的白布靜靜地垂落在地上,看上去仿佛是一條從他的手中流瀉到地麵上的白色河流,麵前的是厚重的沉黑色棺木,靜靜地立在被手電筒照亮的前方,陳腐的味道在黑暗中聞著令人作嘔,但是莫奕的眸光卻微微亮起。
在找到第一具棺木之後,其他的棺木也開始逐一露麵。
零散散落著的漆黑棺材在黑暗中看上去令人不由得微微心裡發毛。
看來這個副本的幕後者在布置側廳的時候已經考慮到有可能會被玩家掀開白布檢查,所以才將這些棺材都藏在房間的深處,因為整個側廳中的東西實在太多,而很少會有玩家會一一檢查白布下方到底都有什麼,在檢查了一部分之後就會失去興趣,先入為主地認為房間內的其他東西也都是家具而已。
莫奕仰頭注視著在自己眼前的矗立著的漆黑棺材。
棺材蓋被微微頂起,露出一道漆黑的縫隙,漆黑的枯瘦手骨從那漆黑的縫隙中伸出些許,上麵的皮肉已經剝落,隻留下森森的骨骼,似乎仍舊在用力地將棺材板向外拉扯,試圖掙脫。
這就是管家的棺材了。
雖然這證明了自己看到的景象的真實性,但是……
這個棺材到現在仍舊是完整的,蓋子也並沒有被掀開,都維持著從未被人動過的樣子,這說明了莫奕在之前的場景中對周遭景物進行的動作並沒有被延續到之後的現實中來,那麼就絕對不是莫奕回到了過去……那又會是什麼呢?
難道是能夠被觸碰的記憶?
正當莫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聽到了聞宸的聲音從背後的不遠處傳來,他聞聲轉過身去,隻見聞宸正低頭端詳著自己麵前的一個巨大的棺材,上麵漆黑沉重的木料上鑲嵌纏繞著細細的金絲。
——克勞斯夫人的棺材!
莫奕眼前一亮,將手中的白布隨手搭在了一旁的家具上,然後快步地向著聞宸所在的方向走去,而在他還沒有走到聞宸身邊的時候,步伐卻不由得微微一頓,視線越過棺材看向房間的一角。
隻見在那深沉黑暗的角落,靜靜地立著一個模糊的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