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棟有生之年還沒辦過這麼絲滑的大案。
絲滑到什麼程度呢?
當事人郭修遠被逮捕時,還叫囂著律師出麵,不到一天,境外服務器被搗,被害男童口述清晰完整、同夥們一鍋端。
他估摸著,徹查公司財務,還能有新的發現。
根本不需要郭修遠認罪,證據確鑿,邏輯鏈全部閉環。
一直到向外界通報,都沒有碰到一丁點兒難處。
曾國棟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實在忍不住,給劉誌打電話,他不恥下問道,“那喬善小朋友到底什麼來頭?”
劉誌先用權向東的案件拋磚引玉,“事情就是這樣,牛逼吧?那真話符往人頭上一貼,當真是血雨腥風!”
曾國棟:?
哈?現在辦案都能這麼扯淡了嗎?
他略微遲疑,“不能當證據吧?”
劉誌覺得他昏頭了,“當然不能,破案最講究的是什麼?是線索!嫌疑人把真話說出來,咱們順著去查,反過來就能抓到證據,照樣能破案。”
“聽說你申請境外共同辦案,鬨出了不小的動靜啊,快講講。”
曾國棟:“……”
他認命地講整個過程,講完後,發出了靈魂拷問,“案子是結了,可那許觀主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我徹查過他的人際關係,早年一直待在千裡之外的三善觀,彆說認識郭修遠了,連重疊的朋友都沒有。這回有交集也是因為廖同中!”
劉誌笑出了豬叫聲。
這可不就是翻版的他嗎?
“我要是你,就好好把人供起來。”劉誌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等等,你剛說昨天把許觀主帶回了局裡,那人呢?”
曾國棟一拍腦袋,“我去,忙了一夜把他給忘了。”
完蛋了!重大事故啊!
劉誌:“……還不趕緊去放人?”
曾國棟忐忑地把許觀主放了出來,他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感謝你的配合調查,辛苦了。”
許觀主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雖然所有警員對他的態度都很和善,但他的精神還是遭受了重創!!
“哦。”
等出去後,不揍喬善那小兔崽子一頓,他許字倒過來寫啊啊啊啊。
曾國棟小心翼翼地問,“許觀主,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許觀主:!
他傲嬌地哼了一聲,“當然是算出來的。我忽然想起來,被你帶走時,鄰居們看到了,你得在眾人前還我清白。”
曾國棟更好奇了,“算?怎麼算的?”他亢奮的不行,“是不是把人帶到你麵前就能算?”
不得不說,他的腦電波逐漸和劉誌重疊到了一起。
許觀主睨了他一眼,“不傳之秘!”
曾國棟:“……”好吧。
*
丁容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她被千夫所指。
郭修遠寵她、愛她,卻被她逼得顏麵儘失。
她匍匐在郭修遠的麵前,卑微地道歉,不絕如縷的嘲諷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然後,丁容從夢中驚醒,她冷汗淋漓地從病床上坐起來,大口喘著氣。
窗外的陽光燦爛,但她卻感受不到一點暖意。
丁倩見狀,連忙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感覺好點了嗎?怎麼樣了?”
丁容愣愣地接過水,小口的飲著,一杯水下肚後了,她才感覺渾身沒那麼冰涼,“姐,修遠呢?”
丁倩麵色複雜,欲言又止。
“出什麼事了?到底怎麼了?姐你彆不說話啊!”
丁倩抿唇,“你自己去看微信吧。”
丁容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沉默地拿起手機。
微信消息99+,她從上往下翻。
朋友A:容容對不起啊,我口口聲聲說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但還是聽風就是雨了,我不該說你疑神疑鬼的,對不起。
朋友B:郭修遠就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幸好你們還沒結婚,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家。
朋友C:容容,你得好好的聽到沒有?遇到人渣不是你的錯!
丁容看懵了,一連串的消息看得她眼睛疼,“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丁倩難以啟齒,對彆人而言,郭修遠是個渣滓,可對容容來講,郭修遠是即將共度一生的愛人,她硬著頭皮道,“他威脅性侵男童,還非法販賣兜售淫.穢照片視頻。”
丁容就像在聽天書一樣,完全沒聽懂。
她眼神茫然,“弄錯了吧?”
丁倩歎了口氣,哪怕妹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但在她眼裡依舊是個孩子,“容容乖,姐已經訂好了機票和酒店,咱去海邊哭,去大草原哭、去沙漠哭,保管你哭個儘興,但現在彆把眼淚落在這晦氣的地兒。”
丁容張了張嘴,忽然哭不出來了。
丁倩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勸道,“你還年輕,沒什麼大不了的,跳了火坑爬出來就行,更何況你還沒跳。凡是有姐姐姐夫在呢。”
“你姐夫啊,已經急得好幾晚沒睡著覺了。”
丁容緊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一直看不上廖同中,覺得他年紀大、二婚、又矮,根本配不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