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山林忍不住發問道,“周末沒見到人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孔垂勝麵色大變,令人心悸的恐慌感忽然蔓延全身,他嘴唇囁嚅,最後道,“我和我老婆一起出差了,周日,也就是昨晚才回來,我們以為阿哲已經回了學校。”
顧青簡直無言以對,他怒斥道,“就算是出差,也該打個電話問一問,你們是怎麼當父母的?”
孔垂勝大腦翻轉昏旋,總感覺有哪兒不對勁。
對啊,為什麼他沒有打電話?
還有他的手機到底落哪了?
“行了行了,事後諸葛亮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把人找出來。”
喬山林丟過孩子,能感同身受孔垂勝的無力和焦灼,他提醒道,“趕緊報警吧。”
話音剛落,喬山林忽然想起他丟手機的事,乾脆把報警的事兒攬到自己頭上。
顧青已經意識到了孔哲失蹤的嚴重性。
如果處理不當,無論是對家長還是對學校,都會造成難以磨滅的陰影和打擊。
他第一時間把孔哲玩的比較好的同學叫到辦公室。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詢問孔哲的去向。
“孔哲沒和我聯係過。”
“我周日給他發的消息,他到現在也沒回。”
“我們還約好周日一起上學。”
在顧青心裡,孔哲向來循規蹈矩、品學兼優,他遲疑了一下,然後又問,“最近一段時間孔哲成績下滑的厲害,你們知道他都跟誰接觸過嗎?”
“不知道。”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
“好幾次洗澡我看到他身上有傷,我問過他,他說是不小心摔的。”
“老師你說這會不會有關聯?”
顧青眉頭再次蹙起,就在他胡思亂想時,曾國棟來了。
當曾國棟了解完事情的起末,一邊派人查監控、查通訊電話,另一邊查社會關係和家庭關係。
等待結果的過程中,他根據個彆同學的敘述,順蔓摸瓜,還抓到了一個長期校園霸淩的小團夥。
王波便是受害者之一,當麵對警察時,他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我們每周都要交保護費,他們不如意時便會毆打我們,我們反抗過也逃跑過,但根本沒用。”
他神情惶恐怯縮,越說聲音越小,“孔哲經常幫我們出頭,他好幾次被打的傷痕累累,後來有他出現的地方,他們就不敢打我們。”
顧青氣得瑟瑟發抖。
這世上最令人戰栗的惡,莫過於未成年人的惡意,沒有尺寸,沒有底線,沒有約束。
他從沒想過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會發生這些。
怪不得孔哲成績會下滑,怪不得他身上會有傷。
顧青有些懊惱,如果他能夠再多關心學生一些,是不是就能避免?
曾國棟正想繼續盤問,他的手機鈴聲響了,“…找到了?在哪裡找到的…什麼?”
掛斷電話,曾國棟的眼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偏頭看向顧青,語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剛才,我們的確看到孔垂勝了是吧?”
顧青不明所以,“對。難道孔哲失蹤和他爸爸有關係嗎?”
曾國棟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最後,他艱難道,“去找……他。”
*
當喬善心驚膽戰地回到學校時,想象中的疾風驟雨並沒有來臨。
認認真真上了兩節課,才被席絹喊到辦公室。
喬善如乳燕般飛奔到喬山林身旁,帶著一絲心虛問,“爸,今天怎麼想到來學校找我?”
喬山林正憂心著。
要不是喬善提起,他早就忘記了來意。
他壓低嗓音道,“你孔叔叔家裡不乾淨,有時候東西會自己移動,有時候發出奇怪的響聲,還有時候會莫名開關燈,本想讓許觀主好好瞧一瞧,但他電話關機,這才想來問問你。”
喬善:!
老許昨晚在警察局待了一夜,怪不得找不著人!!
喬善抬頭看向孔垂勝,麵上忽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喬山林並沒注意到她的表情,還在不停絮絮叨叨,“本想著看家裡的風水,但是吧,事情巧也是真巧,他兒子失蹤了。善善,你不是會看麵相嗎?能不能看看他兒子還好嗎?”
最後一句話,喬山林說的非常委婉。
喬善:!
她拽了拽喬山林的衣角,為難道,“爸,我隻能看活人的麵相。”
喬山林:?
喬山林:!
他身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寒而栗,心臟砰砰直跳,“善,善善,彆嚇我。”
喬善掏出手機,打開相機模式,然後對著孔垂勝的方向,“爸,你自己看嘛。”
喬山林鼓足勇氣看向屏幕。
書桌還是那張書桌,花瓶還是那個花瓶,電腦還是那個電腦,可屏幕上哪有孔垂勝的身影。
喬山林:!
雖然孔垂勝是他的好友,但深入骨髓的恐懼根本控製不住!!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看向地麵,壓根沒有影子。
喬山林的腦子嗡了一下。
他這一天都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