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山公園位於郊區,中心情人湖發生過多次溺水事件,久而久之便無人問津,人跡罕至。
眾人浩浩蕩蕩地沿著若隱若現的路徑往前走。
兩旁雜草叢生。
冬日廢棄的公園蕭瑟沉寂,帶著一股不知名的陰森與冷氣。
卓婉裹緊外套,哈出的熱氣在空中形成了白霧,她還在安慰著陳母,“待會兒見著孩子,千萬彆發火,咱有話好好說。”
陳母無心回答,視線緊緊盯著四周,試圖發現端倪。
陳父越往中心走,疑竇越多,“喬善,陳曦真的會在這裡嗎?”
這兒根本不像是陳曦會來的地方。
喬山林拍了拍他的肩,客觀道,“死馬當作活馬醫,來都來了,就找一找。”
他們就像無頭的蒼蠅,根本不知陳曦的去處。
陳父情緒更低落了。
越靠近情人湖,喬善的步伐越緩慢,她眉頭越蹙越緊,拽著喬山林的袖子問,“爸,聽山公園有發生過命案嗎?”
喬山林知道善善絕不是隨口一問,他心頭咯噔一下,略微忐忑的回,“二十年前,溺死了十多個人後,來聽山公園散步或是放鬆的人就好了,每年都有溺亡事件,善善,是這裡有什麼古怪嗎?”
話音剛落,視線一下子寬闊起來。
情人湖湖麵平靜,沐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湖旁是一座巍峨的山林,還沒有深度開發。
喬山林已經很久沒來過聽山公園了,看著麵前的美景,他唏噓道,“倒是多了一絲原生態的驚豔感。”
而陳父和陳母兵分兩路,繞著情人湖便開始尋人。
喬山林和卓婉互相對視一眼,雙雙跟上。
唯有喬善,神色愈發嚴峻,她甚至祭出了五雷斬鬼印。
一副戒備的姿態。
因為在她眼裡,眼前這片情人湖,籠罩在罡風與黑霧中,危險重重。
寧靜的湖麵底下,蟄伏著駭人的鬼物,它伺機而動,隨時會露出獠牙。
喬善緩緩走到岸旁,蹲下身,輕輕觸摸湖麵。
湖水冰涼刺骨,她感覺整個人就像被凍住了似的。
下一秒,喬善神情一恍惚,等她清醒過來,卻發現周遭的環境已經大變樣。
她如垂暮年邁的老人,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窗台的牽牛花依然盛放的熱烈。
喬善不動聲色感知四周。
就在此時,病房門被推開,‘弟弟’滿臉喜悅地衝了進來。
“姐,我已經說服了爸媽,借錢給你治病。”
“你什麼都彆想,什麼都彆擔心,隻需要好好養病,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喬善看著‘弟弟’那張布滿真摯的臉,陷入了深思。
在那段痛苦黑暗的記憶裡,她唯一意難平的就是‘弟弟’。
他如吸血鬼般,榨乾了她所有的利用價值,但在住院前後卻從未出現過。
毫無感恩之心,也毫無親情可言。
“姐,你在想什麼?”
喬善哪能猜不到,剛才觸碰的湖水有問題,會讓人進入幻境,引發心底的遺憾或美夢。
可這個‘弟弟’,早就不是她的執念了。
哪有那麼多的溺亡事件,現在她可以確定都另有隱情。
喬善煞有介事地盯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小醜。
‘弟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姐,你到底怎麼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喬善甚至連和他周旋的念頭也沒有,她雙手掐印,天地元氣呼嘯而來。
她毫不猶豫隔空攻擊。
‘弟弟’麵色大變,白皙的臉龐瞬間幻化成水霧。
幻境立刻破去,天空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但半分鐘後,又開始放晴。
“找到了。”
隻聽喬山林爆吼一聲,驚起了一片林鳥。
卓婉、陳母還有喬善不約而同往喬山林所在的方向趕。
陳曦渾身濕漉漉的,麵色慘白,嘴唇青紫。
他毫無生氣地倒在岸邊的草叢裡,由內而外透著一股涼意。
陳父顫抖地去探他的鼻息,下一秒,雙腿一軟,半癱半跪,絕望地崩潰大哭,“不。”
白發人送黑發人,怎一個痛字了得。
他頭顱低垂,眼淚模糊了眼,然後一下又一下重重捶地,“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陳母站在五米開外,神色呆滯破碎,她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卓婉怕她想不開,連忙扶著她。
卻沒想,下一秒陳母直直地往下栽,顯然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