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棟根據陳曦的轉述,迅速鎖定了目標,邵秋雲的閨蜜蘇芯。
自從二十年前邵秋雲失蹤後,蘇芯便再也沒有跳過芭蕾。
見到曾國棟,她略微有些驚訝,隨即釋然,平靜開口,“這一天果然來了。”
蘇芯簡單收拾了一下客廳,給曾國棟倒了杯茶,這才規矩坐下。
“說說吧,陳光明的手機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來之前,曾國棟猜測蘇芯會百般否認,甚至還準備了兩套應急預案。
但現在他選擇開門見山。
蘇芯眼神裡儘是迷惘與追悔,“是我偷的。”
她頭顱低垂,遮住窘迫與難堪,“9月12號,陳光明匆匆忙忙來接人,他手機落在了桌子上,我鬼使神差地藏了起來。”
曾國棟又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芯形體條件非常好,在芭蕾上的天賦不輸邵秋雲,可有邵秋雲存在的地方,她總會被忽視。
“她向我吐露心扉後,我便經常以陳光明的名義,給她訂蛋糕甜點。”
她隻是想讓邵秋雲長胖一些。
曾國棟聽著她的敘述,脊背發寒,他表示匪夷所思,“所以你就害死她?就因為你那可笑的嫉妒心?”
“我沒有!那是意外!”
蘇芯緊緊攥著衣角,眸中含淚,“我隻想把她騙出來,關她一夜。”
她也想當首席,一旦邵秋雲缺席選拔,她的位置板上釘釘,“真的,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害死她!”
“她失蹤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在懊悔中,我知道,時間越長,她生還的幾率越小,我每天都在吃齋念佛,盼她平安回來。”
“不可理喻。”
曾國棟是真的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
他沉默半晌,“你知道邵秋雲遭遇了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蘇芯尖銳而又急促地拒絕,她雙手捂著臉,低聲痛哭,“是我對不起她。”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又是深更半夜,遭遇了什麼,顯而易見,她真的不敢聽。
曾國棟見她情緒失控,也不願再多費口舌,“跟我走吧。”
他真替邵秋雲感到惋惜,隻因為作祟的嫉妒心,卻永遠長眠湖底。
原本,她該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當最耀眼的那顆星啊!
回到警局,曾國棟把邵秋雲交給了同事,一切按流程處理。
小徒弟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這真是一樁玄案。”
玄非懸。
“怎麼說?”曾國棟下意識問。
小徒弟伸手指向長椅上坐著的一排女人們,唏噓咋舌。
“她們都是這些年情人湖溺亡案的相關受害者,經曆高度雷同。或被騙、被拐、被哄,歹徒們欲行不軌。這是口供,你看看吧。”
曾國棟接過文件。
——我很感激‘她’幫我殺了那個畜生,否則我一輩子將籠罩在陰影之下,永遠抬不起頭,她給予了我嶄新的生活。
——警察有什麼用?法律又有什麼用?哪怕我被強.奸,他在牢裡待個三五年就出來了,我承受了痛苦,還要擔驚受怕他會不會打擊報複,他死了,我很感激‘她’。
——在你們眼裡‘她’作惡多端,但在我們眼裡,她就是正義的化身。
——每年我都會去情人湖燒些貢品給她,隻希望她能多幫幫遭遇不幸的其他女孩子。
曾國棟攥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有種難以言喻的無奈與悲哀
從心頭深處蔓延開來。
“把這些文件粉碎完後丟了。”
邵秋雲已經死了,就算有證據有供詞,也沒法去判她,這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小徒弟一愣,然後呆呆地點頭,“好。”
*
喬善在醫院休養了一周,人變得生龍活虎的同時,小臉也隱隱胖了半圈。
此刻,喬山林和卓婉都不在,隻有孔哲。
作為喬善天字號第一迷弟,他正一絲不苟地收拾物件準備出院,“善善,咱們什麼時候回三善觀啊?”
“後天!”
其實她早就恢複了,但奈何爸媽不放心,這才在醫院多住了三天,“在那呆到除夕夜前。”
孔哲如搗蒜般點頭。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孔哲放下杯子,連忙去開門,當見到是陳曦,他的臉瞬間垮了,不冷不熱道,“是你啊。”
他很不喜歡陳曦。
因為他的出現,導致了善善受傷。
另外他的行為,往好聽的講,是承壓能力太差,往難聽的講,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孔哲一想到自己遭遇山體滑坡去世的父母,實在無法對陳曦有好臉色。
太不珍惜,太不感恩了!
陳曦能感受到孔哲的敵意,但又不明白為什麼,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後,直奔喬善,“喬善。”
喬善:!
她現在看到陳曦就腦殼疼。
雖然媽媽已經不生氣了,但餘威尚在。
“乾什麼?”
陳曦第10086次道歉,“喬善,我真不是故意的!”
喬善睨他一眼,“說人話。”
陳曦悻悻,“喬善,你能不能陪我去情人湖啊?”這些年,他從沒有見過邵秋雲,他想把真相告知對方,並再次表達他的感激,“我抄十份道德經!”
也許依靠著喬善,能夠見上邵姨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