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三房不參與爭鬥。
“在剛布下風水陣時,秦老爺子的身體好轉過幾天,但很快就又不行了。”
一旁的許觀主犀利地問,“那找你的人是誰?”
郝炳回道,“江嬈,秦三爺的妻子。”
喬善已經快被複雜的人際關係繞暈了,她先默默記下江嬈這個名字。
就聽郝炳繼續道,“她總覺得秦老爺子身體的衰敗和大房二房離不開乾係,所以就委托我,去查查風水陣,順便看看老爺子的近況。”
“旬大師和毛大師都是業內赫赫有名的大師,他們不會為了蠅頭小利害人,我去探查的結果也是如此,兩個風水陣一個聚靈,一個聚生氣,不僅對身體有益,對精神也有益。”
“我本以為事情就此為止,但我見了秦老爺子一麵,他的確死期將近,而且是被人害死的。找你們過來,就是想辦法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
這下無論是喬善還是許觀主都聽明白了。
喬善鄭重思索了片刻,“行吧,帶我們先去見一見江嬈吧。”
郝炳:?
郝炳:!
“你怎麼知道她正在等著?”
許觀主:“……”
蠢笨如斯。
“不然你把其他人支走乾什麼?”
這些八卦,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都不需要瞞的。
郝炳被一提醒,也覺得自己做的的確是過分明顯,他尷尬地撓了撓頭,起身道,“走吧。”
江嬈正坐在喬家用餐的隔壁包廂裡。
圓桌上擱著幾碟涼菜,擺盤精美。
當郝炳帶著許觀主和喬善進門,她熱情相迎。
江嬈名字取得柔美,但本人長相卻偏中性,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爽利勁兒。
她格外擅長交際,沒幾句話的功夫,就把許觀主和喬善的底摸清了。
喬善並不是江嬈的重點招呼對象,她乖巧地坐在邊上,環顧四周。
包廂被屏風一隔為二。
左邊是用餐區,右邊是休息區。
沙發上正坐著一道清雋的身影。
察覺到喬善打量的視線,他無意識回頭,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塊兒。
那雙眼睛長的實在太漂亮了,喬善心頭陡然彌漫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她記憶力好,絕對不會記錯。
所以他們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呢?
江聿平靜地收回視線,神色寡淡。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十六歲時,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狀態,爺爺帶著他去了三善觀。
然後,他認識了八歲的喬善。
那時候的善善,明明稚氣未脫,卻又帶不符合她年紀的成熟與灑脫。
和她相處非常愉快。
該怎麼描繪那種愉悅的心情呢?
就像春日裡,在碧波蕩漾的湖水裡泛舟,暖暖的陽光灑落在人身上的那種舒適感。
離開三善觀那天,下起了傾盆的暴雨。
善善把他們送到了山下。
他坐在車裡,車外窗雨水蜿蜒,光影氤氳成團,模糊了善善的臉。
那是他見善善的最後一麵。
後來——
江聿從回憶中驟然驚醒,他倏然拿起手機,八年前微信尚未普及,用的還是企鵝。
他點開小圖標。
消息列表空空如也。
然後江聿又點開相冊。
為首幾張圖片是聊天截圖,因為年代久遠,所以顯得畫質模糊。
但還是能夠看清消息。
——江聿哥哥,旺財竟然連屎都吃誒!它還想和我一起睡,簡直太惡心了!我絕對不會允許的!
——江聿哥哥,你今天在乾什麼?運氣有沒有變得好一點?
——江聿哥哥,今天好倒黴哦!
……
每句江聿哥哥後邊,都帶著日常生活的分享,他在千裡之外的京城,都能夠想象到善善快樂生活的畫麵。
江聿蹙緊的眉心緩緩鬆了,但那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愈發明顯。
他半垂頭顱,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顯然,心底是不平靜的。
另一邊,喬善還在絞儘腦汁地想,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最後,她在桌底下輕輕拽了老許的衣角,“老許,他好熟悉哦,我絕對見過他,你快幫我想想他是誰。”
老許打量了半天,愣是沒見著江聿的正臉。
“不知道,待會兒見著人再說,你呀,看誰都熟悉。”
江嬈見許觀主和喬善總往江聿的方向看,笑著問道,“你們認識江聿嗎?”
江聿?!
喬善嘴裡反複咀嚼著這熟悉的名字,忽然全部想起來了!
好家夥,單方麵刪了她還沒有一句解釋的小垃圾!
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