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笑著捏了捏女友的臉頰:“那我不是隻喜歡你麼。”
看著兒子和女友甜蜜的模樣,陳母頗感欣慰,這個時候她不介意稍微揭短一下兒子,讓兒媳婦也來聽聽兒子小時候的糗事:“倩倩啊,有件事你倒是說錯了,小凱可不是從小到大就成績這麼好的。他小學時候可調皮了,成績也不好,初中他居然能考上鹽中,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當然,是交錢進去的。不過鹽中可不一樣,不是你想交錢就能進的,還有分數要求。不管怎麼說,當時小凱考上了鹽中的交錢分數線,我和他爸已經很開心了。”
倩倩瞪圓了眼:“啊,還有這種事。”
陳母:“可不是。我記得是初一軍訓的時候吧,小凱你還記得麼,你當時住校,學校搞軍訓,你不知道怎麼偷偷跑出宿舍,跑到學校那個什麼小樹林,還昏了過去。第二天早上保安發現了,趕緊把你和你室友送到醫務室,但你們怎麼都醒不過來……好像是,是撞到頭了?老師聯係我和你爸的時候,可把我們嚇壞了。”
陳凱對女友寵溺地笑,解釋道:“那個時候我調皮,半夜跑出宿舍去玩。”
陳母:“可不是,你爸那次氣得打了你好幾下。不過從那以後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突然好好學習,也不調皮搗蛋了,特彆乖特彆孝順,成績一下子就進了班級前十,老師都說不可能。”
女友好奇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你是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的呀。”
似乎是因為母親講自己小時候的糗事,英俊帥氣的男生十分無奈,又不得不向這兩位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女性服軟。陳凱認認真真地想了很久,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聲音平靜:“大概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就覺得,不能再浪費生命?”
倩倩愣住:“死過一次?”
陳凱抱怨地看向自己的母親:“爸那次在醫務室,簡直把我往死裡打,都不給我一點麵子。”
陳母嗔怒地瞪著兒子:“還不是因為你調皮?”
陳凱舉手投降:“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茶餐廳裡響起溫馨歡樂的笑聲。
***
傍晚,三人休息結束,連奚和捩臣幫蘇驕搬家。
蘇驕感動不已:“好兄弟,感動華夏好室友!”他拍了拍連奚的肩膀,正要去拍捩總的肩膀,看著黑無常大人冷淡的表情……
“額。”蘇驕默默收起胳膊。
去蘇大的路上,蘇驕悄悄地戳連奚:“他怎麼會來幫我搬東西。”
連奚想了想:“你猜?”
蘇驕:“……”
蘇驕:“哼,我猜你也不知道!”黑無常的心思你不要猜!
我不知道?
連奚懶得搭理他。
蘇驕的宿舍因為剛死了人,被警|察封著,到現在都有幾個刑警留在現場,拍照采集證據。本來三人不好進去,然而正巧留在現場的一個小警|察之前在警局見過他們。
小刑警打量著蘇驕,笑道:“嗬嗬,來拿行李,不敢再住了?”
蘇驕乾笑道:“對……”
小刑警:“行,進去吧。我們這也弄好了,案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但你們進去拿了東西就得走。”
三人趕緊進屋。
沒過多久,門外的警|察也都走光了。
蘇驕鬆了口氣:“這也太倒黴了吧,我這輩子再也不想住宿舍了!”
想搬行李,首先得收拾東西。
連奚:“你就住了半個多月,怎麼買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驕收行李收得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啊!”
連奚想了想,也幫著開始收東西。
他們哼哧哼哧地收拾著,門外走廊傳來學生說話的聲音。
“聽說了麼,是劉皓殺了謝澤!”
“你這他媽老黃曆了好吧,誰不知道,劉皓好像當場就認了,淩晨就被帶走了。”
“誒你知道他倆到底怎麼回事麼,以前不是關係挺好的麼。”
“女人唄。”
“女人?”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你們懂什麼,孫燕就是個引子。謝澤去年出軌孫燕,瞞著他女朋友搞的事,你們不知道吧,嘿嘿,我都知道。孫燕這姑娘是真的婊,謝澤偷偷摸摸跟她搞,她就樂意,謝澤分手了,她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上個月,劉皓又跟孫燕搞到一起了,還讓謝澤知道了。”
“哇曬,這算啥,三人行。”
“三人行個屁,就劉皓跟孫燕,謝澤沒摻和進去。但我聽我公安局裡的舅舅說,謝澤知道這事後,一直敲詐勒索劉皓!”
“不會吧,謝澤看上去不是這樣的人啊。”
“你不懂,劉皓女朋友是誰你們不知道吧,是肖佳肖學姐,肖老師的獨生女,可寶貝著呢。劉皓跟他導師的女兒談戀愛,他要是出軌被發現了,你覺得他能有好果子吃?說不定研究生都不能畢業!他肯定不敢讓肖佳知道啊,這就被謝澤勒索了,又是幫謝澤寫論文,又是給謝澤錢。這次的□□,是下個月的導師推薦資格,謝澤讓劉皓讓給他,劉皓這就怒從中來,殺人了。”
“那孫燕會不會劉皓殺的?”
三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
良久,蘇驕愣愣地看著舍友空蕩蕩的床位:“我真看不出來他們是這樣的人,他真的人很好的啊……”
連奚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張乾淨整潔的床。
這世上,每個人都戴著麵具在活。
麵具戴久了,長到臉上,粘著肉……
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
好不容易收拾好東西,連奚和蘇驕抬起頭,忽然發現……
“臥槽,黑鬼差呢?”
連奚也有些驚訝:“剛才還看到他在。”
蘇驕:“艸,他不會看到我們收拾好東西就給跑了吧!這特麼就是幫我搬家?!”
連奚微微蹙眉,他站起身。忽然,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奚目光一凜,轉首看向窗外。
與此同時。
夕陽昏黃的光照拂在研究生宿舍樓的牆體上,泛著斑駁老舊的顏色。
不斷有學生進出宿舍樓去食堂吃飯,他們有說有笑,勾肩搭背,並沒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樓大門旁的黑衣男人。
捩臣站在蘇城大學研究生宿舍樓樓下,他雙手插著口袋,輕輕抬頭,看著玻璃門上貼著的一張電費催繳通知單。
……電費。
是什麼?
黑無常大人慢慢歪了頭。
黃昏的風溫暖曛人,一陣微涼的風倏地吹過男人的發絲。
忽然,世界安靜了。
身旁來來往往的學生們不再那麼嘈雜吵鬨,風聲也變得無比緩慢。餘光裡好像瞥見了什麼白色的影子,那影子有著非比尋常的魔力,吸引著人忍不住地看向它,再看向它……
捩臣轉過頭,看向那個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大門角落、破舊安靜的小白鴿。
殘破凹凸的陶瓷外殼,漆黑深邃的眼睛,鮮紅如血的嘴巴。
捩臣低著頭,靜靜地看著,看著。
接著,他望向鴿子脖子上刻著的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
“嗯?”
“夢想?業績拿第一算麼?”
小白鴿:“……???”
啥?
夕陽下,男人看著小白鴿那雙幽黑的眼,慢慢笑了:“有點意思,搶了我兩個業績……”
“你很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