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輕輕地捏著湯圓的爪子,向江雲晴搖了搖,示意她不必客氣,片刻後又忽而好奇道:“你覺著,我從前是個怎樣的人呢?”
江雲晴想了想,如實道:“重情重義,凡事隨性而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兩人又閒聊了會兒,采青便隨著桃酥過來了,手中還拎著一壇老酒。她是一個直性子的人,愛憎分明,如今也不說什麼感傷的話,隻對著沈瓊笑道:“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先前在宮中之時,雲姑便提醒過她酒量不好,故而沈瓊是滴酒不沾的。如今時隔三月再回到家中,故友重逢,再加上並沒什麼需要顧忌的,便索性放開喝了。
隻不過以沈瓊的酒量,就算是“放開喝”也沒多少,三五杯之後便醉倒了,由眾人扶著回房歇息去了。
倒頭一睡,等到徹底醒過來時,便已經是第二日了。
興許是因著在宮中養成習慣的緣故,沈瓊早早地便醒過來,翻了個身,恰見著枕邊的湯圓。她有些恍惚地揉了揉眼,這才想起昨日的事情來,忍不住笑了聲。
“雲姑的確沒誆我,”沈瓊撐著坐起身來,對聽到動靜後進門的桃酥道,“我這酒量,說一句‘不好’都算是高抬了。”
“姑娘你自小就是這樣,”桃酥上前來伺候她穿衣梳洗,隨口道,“今日醒得倒是早,若是從前,想必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沈瓊並沒解釋,隻笑道:“那等明日,我就多賴會兒床再起。”
采青昨日到最後也醉了,便索性留在這邊過夜,等湊到一起吃早飯時,便順道提起了這幾個月的生意事宜。
“總的來說,生意之事一切順遂,京中的鋪子營收漸長,周遭的鋪子也漸漸穩下來了……”采青有條不紊地彙報著。
先前閒暇之事,雲姑倒也同沈瓊提過家中的生意,但卻不會像如今這般詳儘。
沈瓊專心致誌地聽采青講著,心中大致有了數,沉默片刻後開口道:“等過會兒用完飯,我隨你到鋪子那邊看看去吧。”
失憶的壞處如今便顯出來了,雖不至於要從頭學起,可除卻京中的胭脂香料生意,南邊還有許多生意和鋪子,一一熟悉下來便要耗費不少精力。
但好在這並不用著急,有雲姑和采青等管事在,她儘可以慢慢來。
沈瓊在鋪子中留了大半日,先是四下熟悉著,後來則開始同采青聊起生意相關的事宜。她雖不記得舊事,但在生意之事上仍舊敏銳得很,觸類旁通,學得很快。
“你說,我現在是不是索性什麼都不管,更劃算一些?”沈瓊同采青一道出了門,開玩笑道,“若不然眼下費精力學了,趕明兒病好了,又將舊事都想起來,豈不是白費力氣?”
采青被她這話給逗笑了:“你這話倒也有道理。”
沈瓊見天色尚早,便沒急著回家去,而是同采青在這周遭閒逛,問些日常之事。
“那是京中最有名的綢緞莊了,要不要進去看看?”采青指了指遠處,問道。
沈瓊點點頭,慢悠悠地隨著采青過去,她倒也不缺什麼,隻是想看看這綢緞莊是如何經營的。
這鋪子的店麵極大,且還分上下兩層。
沈瓊打眼一掃,樓下大堂是留給尋常的顧客,而樓上則是招待貴客,送茶水點心等物,讓人坐下來慢慢挑的。
才剛一進門,就有丫鬟殷切地迎了上來,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沈瓊一眼,隨即便將人往樓上請。
沈瓊先打量著一圈大堂中的布置,方才隨著那丫鬟上了樓。
說來不巧,才剛一上樓,便聽見有人在說些什麼。
沈瓊好奇地看了眼,隨即意識到那應當是對婆媳,聽著話音,像是婆婆在規勸媳婦不應太過奢靡。而那媳婦雖竭力壓抑著,可神情與話音裡都已經透著些不耐煩,若不是礙著尚有外人在,怕是就要忍不住爭執起來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則是借著整理布料避開來,很是知情識趣。
沈瓊隨即便挪開目光,並不想讓人不自在,結果下一刻便聽見身旁的采青冷笑了聲,她疑惑地偏過頭去,極小聲地問:“你認得?”
采青卻沒什麼顧忌,不陰不陽地笑了聲:“何止是認得。”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的更新可能不會很規律,大家不用專門等,晚上八點有就是有,沒有就第二天雙更補。
ps.這個月底會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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