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會闖入,拿這種東西放在你這裡?”七師兄費解了,“你得罪過誰嗎?從不見小師弟與誰關係不好,而且即便有些矛盾,這昆侖山上也絕不會有能畫出這種東西的人……還是和……和蘇……”
七師兄實在說不下去了,羞得不知如何是好,雲聽百口莫辯,昆侖都是清風明月的道士,大家平日裡清心寡欲的,不可能與誰結仇,更不可能乾出這種事,正是因此他才無聊。
……可,難道要讓他說明白,這肯定是謝明瑤乾的?
但……低頭看著這些汙穢的畫作,雲聽深吸一口氣,其實連他自己都想不到,謝明瑤能乾出這種事兒來。
他雖然斷定是她,但其實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怎麼……這麼如此……如此……不對,她一個女子,怎麼懂得這些?他們這些男子都不是很懂,全憑本能認出這是在乾什麼,她簡直……
雲聽將所有畫紙團成一團,撚了張禦火符燒得乾乾淨淨,隨後雲淡風輕地望向其他師兄:“各位師兄,你們今日什麼都沒瞧見,什麼也沒發生,知道了嗎?”
七師兄欲言又止,想告訴清輝長老,可又覺得該給小師弟一個機會……說不定真是誰惡作劇呢?雖然他覺得把小師弟的屋舍搞得亂七八糟這可能是他人所為,但畫作像是他自己的,隻是被人翻出來了罷了,可畢竟是自己的小師弟,也該給他一次機會。
“你好自為之。”七師兄歎息一聲,無奈地看了雲聽一眼,領著人離開。
雲聽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謝明瑤!”
被人憎恨的謝明瑤現在笑得前仰後合,正在逃走。
叫你個臭小子一見麵就巴不得我死,現在就讓你辛苦維持的純潔形象蕩然無存!
揉了揉酸澀的手腕,為了趕出來那麼多栩栩如生的大作,她可真的費了一番功夫,但想到收到的效果,她嘴角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身後傳來不小的動靜,謝明瑤眼神一飄,該不會是雲聽追來了吧?這要是被他追上免不得又要動手,倒也不是怕他,但太麻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已經報複回來了。
這樣想著,謝明瑤隨手推開身側的一扇門跨了進去,關上門後靠門聽著外麵的動靜,還沒等外麵的動靜過去,就聽見屋內傳來……水聲?
謝明瑤一怔,驚覺屋裡有人,立刻望過去,正對上元晏睜大的杏眸。
元晏因為之前去救蘇芷汐受傷,如今其實還沒完全好,要定期泡藥浴。
今天好巧不巧就是他泡藥浴的日子,而他泡藥浴的地方,距離雲聽的住處並不遠。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闖入,即便有人突然闖入也該是同門師兄弟,大家都是男子,看了也就看了,可……
謝明瑤!
竟然是謝明瑤!
謝明瑤也吃了一驚,這個……那個……該怎麼說呢,她真不是故意要看的,但元晏模樣俊俏,一雙杏眸清透瑩潤,此刻呆滯地盯著她,都忘記遮掩露在水麵上的胸膛了。
元晏的身材……高挑清瘦,看不出什麼肌肉痕跡,被水珠布滿的樣子,甚至昳麗得像女子。
真是好受的身材。
道宗大師兄竟然是這種身材,謝明瑤抿了抿嘴角,清清嗓子道:“抱歉,無意打擾,隻是有些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才進來的,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她開口說話徹底驚醒了元晏,他立刻抬手將道袍招來,三兩下裹住自己,麵紅如血道:“你轉過身去!”
謝明瑤嘴角輕哂:“看都看了,你現在都裹上了,我再轉過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呀。”話是這樣說,但她還是轉過去了。
元晏隻覺呼吸困難,他急切地穿衣,但手一直抖,半晌都沒穿好。
謝明瑤背對著他不斷詢問:“好了嗎?怎麼穿個衣裳這麼慢?”
元晏聞言手抖得更厲害了,額頭青筋也直跳。
謝明瑤手敲著門框,一邊注意門外的情況一邊嘟囔道:“你們修真人士不是都能一個法訣解決個人衛生問題嗎?怎麼還要泡澡,這麼落後?”
元晏深吸一口氣,乾脆就這麼鬆鬆垮垮地套著衣裳出了浴桶,語氣緊繃道:“……謝師妹誤會了,我不是在……泡澡,這是……藥浴。”
“你換好了?”謝明瑤說著話便轉過了頭,眼睛明亮地朝他望過來。
元晏望向她,正看見她那個亮瑩瑩的眼神,她下山之前特地梳妝過,雖然不施脂粉,但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氣質和如今曖昧的氛圍,都讓元晏心跳得像要飛出胸膛,麵上一陣白一陣紅,想說什麼,卻完全說不出口。
溶雪宮上,檀冰依舊端坐在雪窗前,這會兒雪下得更大了一些,謝明瑤也已經下山許久了。
他一直未曾用神識探查她在哪兒,但她手上有他留下的雪花印記,若她真的離開了昆侖,他一定會有所感知。
她沒走。
這麼長時間還沒找到離開的方法?
檀冰微微抬眸,望著窗外片刻,神識外放,頃刻間布滿整個昆侖山,不過幾息便尋到了謝明瑤的所在。
狹小的房間裡,謝明瑤與元晏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正曖昧對視。
檀冰倏然而立,繁瑣清逸的衣袂蕩起弧度和微風,將矮桌上的白玉杯盞全部掃落。
劈裡啪啦,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