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纖纖也暗自一驚,她今日和晉王一起前來,同行的根本沒有這些衛兵。顯然是早就埋伏好的。她心念微轉,在玉京園時,晉王和下屬提到的“壽禮”,大概就是這個吧?
所以今天是要除掉魯王嗎?她深吸一口氣,按壓下心中的激動。
歌姬美人無不大驚失色,尖叫連連。場中賓客也都呼喝連連,抬腳便要往外跑。卻見廳堂外不知何時已被士兵包圍。此前眾人沉浸在歌舞美色中,竟然絲毫未覺。
有人試圖硬闖,直接被攔住,哪還敢再動?
魯王這才意識到不對,臉色劇變,花白的胡須根根顫抖:“蕭晟,你這是乾什麼?要造反嗎?”
“不敢。”蕭晟眉梢微動,朗聲說道,“魯王蕭罡毅,荒淫殘暴,為禍一方。皇上有旨,命撤去其藩王封號,貶為庶人,押送京城,聽候發落!”
“本王可是皇上的親叔叔,是高祖皇帝欽封的魯王,你敢動我?”魯王大怒。
“有皇上聖旨在此,為何不敢?”蕭晟眉目清冷,毫無懼意,“高祖皇帝若泉下有知,也不想有你這樣的敗類後裔讓他蒙羞。”
他此番來兗州,名為祝壽,實則奉命處置魯王。兗州百姓苦魯王久矣,再不處置,必生禍亂。
魯王高呼:“府兵!府兵何在?”
晉王微微一笑:“區區府兵,早就被控製了。”
有前朝之鑒,本朝藩王的勢力在一定程度上被削減,受到的約束也不少。但魯王是個例外。
高祖皇帝寵愛幼子,不僅封給他一塊富庶之地,還特意賞他數千府兵,供他驅策。先帝在位時,對這個幼弟也格外容忍。見他沉湎美色,格外荒淫,但無謀反之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是以先帝在時,魯王權勢不少反增。今上登基時,曾大肆清算異母兄弟,並不想為難皇叔,落個不仁不義的名頭。還是近來彈劾魯王的折子越來越多,蕭晟也強烈建議,皇帝才下定決心命弟弟親自處理此事。
蕭晟提前幾天來兗州,查找證據的同時,已在暗中布局。隻等魯王壽辰當天,將他及其黨羽一網打儘。
沈纖纖今年十六歲,從小走街串巷,也曾見過不少場景。但今日這種大事,還是第一次看到。
親眼看著素以荒淫殘暴而聞名的魯王,從震怒到哀求,再到絕望,肥胖的身子瑟瑟發抖,她快意極了,在心裡連說了好幾聲活該。
這老畜生殘害旁人時,不知道有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晉王還在曆數蕭罡毅的樁樁罪行,王府的賓客、屬官、家眷、下人,則被分彆審查。
一時間,魯王府內有人哭嚎,有人歡呼,亂作一團。晉王命人將府中所有人等一一登記造冊,細查過錯,等候發落。府中女子若有是被強搶來的,查明情況確認無誤後,可任其離去。
沈纖纖時刻牢記著自己的身份,隻靜靜跟在晉王身旁,心中感慨良多。
待事情基本結束,已經是午後了。
晉王吩咐下屬:“去沈家一趟,明日就押解蕭罡毅,打道回京。”
“是!”
和來時一樣,沈纖纖作為晉王的心上人,和他同在一輛馬車中。
晉王雙目微闔,靜靜養神。偶一睜眼,見沈纖纖正看著自己,欲言又止。他皺一皺眉:“有話就說。”
沈纖纖嫣然一笑,放柔了聲音:“九郎——”
晉王斜睨她一眼,聲色清冷:“好好說話!”
沈纖纖腹誹:人前人後分明就是兩幅麵孔嘛。她立刻正襟危坐:“魯王的事情,王爺早就安排好了是不是?那你昨天晚上還……”
還在魯王府時,她就意識到不對了。晉王明顯早就決定要在今日動手,但他昨晚卻以把她送給魯王為要挾,讓她答應假扮他的心上人。
如果她早知道魯王今天就倒台,沈家甚至連禮物都沒來得及送出去,那她何必……
晉王聽出了她話裡的未儘之意,長眉一挑,似笑非笑:“現在還在兗州境內,你若是反悔,還想當沈家養女,我想沈明通夫婦應該樂意得很。”
他這意思,她要反悔就把她交給沈家夫婦處置?
想到今天那夫妻倆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沈纖纖一個激靈,重重搖頭。她柔柔一笑,一雙眸子秋水盈盈,十分認真誠懇的模樣:“王爺說什麼呢?我既已答應了王爺,又怎會半路反悔?彆說是陪王爺作戲了,隻要您一聲令下,刀山火海我也無所畏懼。”
晉王嗤的一聲輕笑,對她的識時務倒是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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