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纖纖抓著機會不放:“我不管,反正你以後不能看彆的姑娘,一眼都不行。”
這話未免有胡攪蠻纏之嫌,但她容貌極美,聲音嬌媚,像是在胡鬨,又像是在撒嬌。
素以清冷而聞名的晉王,此刻耐心十足:“好好好,一眼都不看。”
“哼,這還差不多。”沈纖纖下巴微抬,神情得意,嬌俏明媚,繼而又向他伸出手,“拿來。”
“什麼?”
沈纖纖狡黠一笑:“是誰在水閣說,一首小詞,要贈給卿卿的?莫非你口中的卿卿另有旁人?”
“怎麼會?”晉王唇角微勾,自懷中取出薄薄的紙張,“除了你,哪還會有彆人?”
沈纖纖眸中笑意更濃,眼尾稍稍向上勾起,眸光瀲灩。
這一幅美人含笑圖,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
四皇子小聲感歎:“原來像皇叔這樣的人,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也會跟平時不一樣啊。”
“你才多大,說什麼心愛不心愛的?對了,你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大皇子神態溫和,說的話卻直接戳中人的心窩。
四皇子連連告饒:“大皇兄,你可饒了我吧。我特意來給姑姑賀壽,都不能輕鬆一會兒嗎?還非要提功課。”
大皇子笑而不語。
沈纖纖撒嬌賣乖,癡纏了一會兒之後,見魏品蘭已黯然離去。她作戲的興致瞬間消散不少,懶洋洋的,嬌滴滴地問:“九郎,你讓我來找你,到底是做什麼啊?”
“回家。”晉王言簡意賅。
——魏三小姐突然出現,是個意外。不過沈纖纖的應對讓他很滿意。
“現在就回嗎?”
“嗯。”
沈纖纖嫣然一笑:“那好呀,我也想回去了呢。”
她想不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晉王殿下想。
蕭晟提出告辭時,時間還早。
元嘉長公主出言挽留幾句,又親自送到中門外。
四皇子掛念未完成的功課,也拉著大皇兄離去。
他們剛到公主府門口,就見到皇叔一把抱起沈姑娘,將其安放在馬車裡。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順暢。
沈纖纖對此習以為常,甚至還特意琢磨過自己被他抱著時,哪種姿態更好看。
四皇子嘖嘖兩聲,又伸手去拉身側的人:“大皇兄,你快看。”
真的是毫不掩飾誒。
大皇子慢吞吞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他想了一想:“你要羨慕,等會兒我抱你上馬?”
“可彆,你饒了我吧。”
兩兄弟說話間隙,晉王府的馬車已絕塵而去。
馬車內部布局很用心。
除了軟毯、冰塊,小幾上還擺放了一小碟瓜果,觸手生涼,大概是剛冰鎮過。
車內兩人並不像方才那般恩愛旖旎。
沈纖纖嬌聲道:“九郎,人家想吃水果。”
晉王一動不動,涼涼地瞥了她一眼:“那你吃。”
“可是人家想讓你喂嘛!”
她笑靨如花,神情嬌媚。
蕭晟眼瞼低垂,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今日來的路上在馬車裡的情形。他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她就嫌棄成那樣?現在想讓他喂?
嗤的一聲輕笑,他慢悠悠拿起小幾上的碟子。
沈纖纖訝然,心想,他還真的同意了?她就是作戲的勁頭還沒過,隨口說說而已啊。
然而下一瞬,她手裡驀的一涼。
是晉王將碟子塞進了她手中,麵無表情,語聲低而清冷:“自己吃。”
沈纖纖扁了扁嘴,她就知道。又沒外人,不需要作戲,他哪裡肯紆尊降貴?
隻怕說出去都沒人信,晉王殿下人前人後完全是兩幅麵孔。
不過這也正常,誰讓他們是假的呢?
這麼一想,沈纖纖心中一絲陰霾也無,隻小聲說一句:“自己吃就自己吃,我又不是沒長手。”
說著她用竹簽隨手紮了一小塊瓜果,放進嘴裡。才吃得兩塊,就覺得無趣,乾脆放下碟子,也倚著馬車壁,雙目微闔,靜靜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