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我要弄死那個死丫頭去!”賈彬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暴躁的說。
“作為一個律師,我不會建議我的當事人用任何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律師還是冷冰冰的口吻。
這時候,賈彬早就已經摔門而去。
隻可惜,他根本找不到甄真的。
就在前幾天,甄真提出帶奶奶出去散散心,那時候她還是賈家的重要人物,賈彬當然不會反對她的決定,甚至還直接拿了幾萬塊錢出來,要她們好好去玩。
結果真正想找人的時候,壓根都找不到了。
賈彬簡直快要氣瘋了,直接要人把甄真的房間打開。
結果發現房間已經變得空空蕩蕩,沒有留下任何她的私人物品。
“還一天到晚誇耀自己明智呢,”範鳳姝抱著手臂站在一旁說風涼話,“結果可好,被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片子給騙了,真是丟死人了。”
她現在就連打牌都不好意思去了,一上牌桌,那些小姐妹的話,簡直讓她恨不得直接鑽到桌子底下去。
“你知道個屁!”賈彬本來就很狂躁,又被妻子的話一陣煽風點火,更加壓抑不住火氣,“你不也一樣被那個小丫頭給騙了?還指望著攀上梅先生的大樹呢,現在連那個人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可能梅先生也是受了甄真的蒙騙?”賈雯瞳忽然說,“我們不如當麵去問一問他,至少,也能知道甄真究竟把奶奶帶到哪裡去了?”
賈彬突然想起來:“是了,咱們家還沒有完全走上絕路!死老太婆名下還有一塊地,賣了也有不少錢。”
“那就快去!”範鳳姝就算再看不起丈夫,也不想以後過窮日子。
就在這一家人準備出發去找梅霄雲的時候,法院又來了一批人,直接查封了他們住的房子。
“這是什麼意思?”賈彬聽說自己住了幾十年的房子,突然就不屬於他們家了,一臉震驚加上茫然,“這個房子,憑什麼就不屬於我了?!”
“這幢房子也屬於大成名下,公司的新主人已經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儘快收回房子的所有權。”
賈彬臉色一黑:“那也不能說要我們搬就搬走吧!”
“抱歉,這幢房子裡還有不少珍貴的藝術品,也同樣屬於大成公司所有,考慮到財產保護的問題,這幢房子必須儘快封存。”那個執法人員剛正不阿的說。
“藝術品?什麼藝術品?這房子裡的東西,是老太太不是說都是贗品嗎?”賈彬一臉不可思議。
“我要是不這麼說,東西還不早就被你全賣光了?”這時候,消失多日的老太太終於出現,身邊跟著的,是賈彬恨得咬牙切齒的甄真。
但這時候,他也顧不上找甄真的麻煩,而是直接撲到老太太跟前:“媽,您就眼看著這幾個騙子,把您和爸的心血騙走?還有這套房子!這裡麵可全都是您和爸的回憶,被他們拿走以後,就什麼都要不回來了!”
老太太摸了摸甄真的手:“這孩子可比你們夫婦孝順多了。”
甄真甜笑:“奶奶,我隻是幫你把本來就該屬於你的東西拿回來而已。”
她冷漠的看了一眼臉若死灰的賈彬:“偷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早晚還是要還回去的。”
“你不也是一個小偷!不過傍上個男人而已,早晚也會被甩掉!”賈彬差點接發瘋,想要過來打甄真,又瞬間被旁邊的執法人員給攔了下來。
甄真對他們感激的點點頭,就帶著老太太轉身離開了。
這一回,反而是範鳳姝扯住了還在發瘋的丈夫:“急什麼?老太太的東西,到最後不還是咱們的,這麼一個老東西又能活幾年?”
賈彬這時候才想起來,名義上,他還是老太太的養子,有繼承她遺產的權利。
“是了,我們還可以跟甄真爭一下贍養老人的事情,她一個年輕女孩子哪裡知道怎麼照顧老人?隻要把老太太爭取過來,公司不還一樣又回來了。”
還有彆墅裡的那些值錢的古董,到時候一樣全是他的!
但是賈彬的這個算盤,又一次落空了。
“什麼?我什麼時候簽過母子關係解除的協議?而且這種協議,應該也沒有法律效力吧?”賈彬聽到律師的話,一臉茫然。
要說簽沒簽過,他其實也拿不準,畢竟有幾年老太太和他們這邊關係鬨得很僵,說不定一時衝動,他還真有可能寫這種東西。
但那時候,賈彬有公司有房子,是絕對的強勢方,不像現在,幾乎什麼都沒留下。
“如果老人也同意的話,當然是有法律效力的,畢竟你們當初隻是收養關係。”律師又一次說出了賈彬一點都不想聽到的話。
“可是我爸的遺產……對了,我爸的遺產我總可以繼承吧?至少他死的時候,收養關係還在。”賈彬又好像找到了一個新的救生圈。
律師一臉狐疑:“你之前不是都正常繼承了嗎?沒有什麼問題呀。”
“我是說現在,現在,”賈彬神經兮兮的說,“聽說那棟房子裡全是古董,總有一半是屬於我的吧?”
律師好笑的搖搖頭:“可是現在房子作為公司財產,已經被拿走了,就算像您說的那樣,公司和房子重新回到老太太名下,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賈彬的眼神再一次發起了癡:“如果跟我沒有關係……那這些東西以後是誰的?”
“看老太太有沒有立遺囑,如果沒有的話,應該是交由最近的直係親屬繼承。”
“那也還是我呀!”賈彬激動的說,“我就是她現在最親近的直係親屬了!”
他一下子站起來,神色激動:“我明白要怎麼做了!”
然後直接掉頭就跑了出去。
這時候,老太太正帶著甄真,一件件介紹著屋子裡那些收藏的曆史。
“老爺子活的時候就特彆喜歡買這些東西,又怕我生氣,說買的都是贗品,不值幾個錢,”一說起這件事,老太太臉上還是忍不住浮現出又好氣又好笑的模樣,“我當時也沒在意,後來有個挺懂這一塊的朋友上門做客,才跟我私底下說了這件事情。”
老太太繼續陷入回憶:“那時候公司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好了,他有這麼點小愛好,隻要不影響公司,我也就當不知道,當然,賈彬也一樣不知道。”
“也還好他什麼都不知道,”老太太的神色再一次變得冷漠起來,“要不然,這一屋子東西可能一件都留不下來。”
她之所以忍耐著留在這個屋子裡,一是因為舍不得過去的回憶,二就是因為,她想好好守著老爺子當年留下的東西,免得便宜了那群狼子野心的家夥。
“這裡麵不少東西其實都被我偷偷換過了,真的全收在地下室的保險庫裡,那對夫妻也沒發現,”老太太露出了調皮的笑容,“我找朋友估過這些東西的價值,大概也能值幾個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把它們賣出去,而是儘可能留在這間屋子裡。”
賈彬和範鳳姝要是知道,自己為了幾百萬損失了好幾億,大概直接能瘋。
老太太再次抬起頭,環顧了一圈屋子,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你要對這些不感興趣,直接賣了也無所謂,畢竟真正喜歡這些的人,早就已經走了。”
空空蕩蕩的房子裡,大概連遊魂都沒有留下。
甄真扶著老太太,忽然靈光一現:“奶奶,要是我把這裡改成一個博物館,你覺得怎麼樣?”
老太太年紀大了,肯定不適合一個人住,她又不願意住在萬方天苑,但是單獨住在老房子裡,甄真也不放心。
但要是把這裡建成一個博物館,其實也很不錯。
“博物館?”老太太一愣,又笑起來,“那老頭子肯定高興,他是一個最喜歡熱鬨的人。”
“公司你也不用轉到我名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年紀大了,也沒精神在顧著那邊,”老太太對甄真說,“這幢房子,要是你樂意建成博物館,那就最好了,我就給這裡當個開門人,每天能過來轉一轉,就很高興了。”
照老太太的意思,自己和賈彬畢竟還是母子關係,要是把公司和房子放在自己的名下,以後還有得麻煩。
甄真咳嗽了一聲:“奶奶,你忘記我之前讓您簽的那份解除關係聲明了?”
老太太年紀畢竟大了,記性也不大好,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文件,真的有用?賈彬能同意?”
“他早就把名字都簽好了,備案登記都做了,現在呀,你們早就已經解除母子關係。”甄真笑著對老太太說。
這件事,當然就要感謝那個已經高高興興把一幢大樓都直接買空的小秘書。
嚴格說起來,這時候她和老太太也不是祖孫關係了,但是兩個人之間的深厚感情,也不是法律上那一張紙能夠左右的。
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對這個結果高興得不得了。
“好,真好!”老太太覺得鬱積在心裡多年的那塊石頭,都被直接搬走了,“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有這麼舒心的一天,我還以為自從老頭子走了,我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呢!”
這二十年來,對著那個人麵獸心的賈彬和惺惺作態的範鳳姝,她真沒有一天是開心的,也隻有甄真被認回來以後,才高興了幾天。
但依然也不像現在這樣,覺得從頭到腳都輕鬆了,那隻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寄生蟲,也終於被狠狠的拿掉了。
老太太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多活20年!
“孩子,這可多虧了你!”她拍著甄真的手,“不過你這麼做,你男朋友真的不會有意見?要是為了我一個老婆子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那就不值得了。”
甄真笑起來:“我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要說起來,頂多算是合作夥伴。”
“合作夥伴?”老太太一時沒太聽明白。
“總而言之啊,您孫女事業做的不小,才不像賈家人猜的那樣,隻能靠男人耍威風。”甄真笑眯眯的說。
老太太更加開心了:“好,我孫女就是有出息!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
不過到底,她還是沒讓甄真把公司和房子過戶到自己名下。
“我年紀都一大把了,沒必要費這個神,再說,就算和賈彬解除了母子關係,他也還是我和老頭子唯一的遠方親戚,老婆子我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再跟那個人沾上關係了,”老太太對甄真說,“你能幫我養老送終,現在這樣,就已經非常好了。”
雖然老太太自認已經看透了賈彬的嘴臉,到底沒有想到,他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因為老房子在做改造,老太太在附近又租了一套房子,請了一個年輕的陪護,還有甄真時不時過來看看她,日子過得也算悠閒。
每天上午和下午,她都會拄著拐杖,和陪護一起去老房子那邊轉一轉,看看工人的進度。
隻不過今天,陪護有點事請假了,老太太覺得反正距離不遠,一個人也沒什麼關係,便獨自出了門。
可還沒走多遠,她就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最開始,老太太甚至都沒認出來這個人是誰:一頭蓬亂的頭發,衣服也是隨隨便便套在身上,看起來像極了街邊的流浪漢。
等他出聲,老太太才反應過來,這個人竟然是賈彬。
“媽,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他的神色已經有些混亂了,眼睛裡也全是狂熱的光,“反正你都一大把年紀,活這麼久也夠了,那些錢,總該讓給年輕人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揚起了手裡的棒子,往老太太的方向狠狠打了過來。
然後,就馬上被藏在附近的護衛人員直接控製了起來。
這幾天賈彬一直鬼鬼祟祟的尾隨,早就被那個年輕的陪護眼尖發現了。
於是才有今天這一遭,故意露出一個空門,引誘這人上鉤。
等賈彬徹底被控製住了,老太太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可是看著這個人在地上扭曲瘋狂的模樣,又想起很多年前,那個模樣俊秀的小男孩,第一次踏進家門的樣子,不由心情十分複雜。
可就算有些心軟,她也絕對不可能再給這個人求情了——畢竟二十年前,她就已經因為自己的心軟,受到了很大的教訓。
老太太歎口氣,在陪護的摻扶下,蹣跚的離開了。
她們母子間的情分,到了今天,也算徹底斷了個乾乾淨淨。
老太太的心已經徹底冷了,範鳳姝和賈雯瞳當然還不甘心。
以她們的性格,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接受這種天上地下的落差呢?
無論賈彬還是範鳳姝都不是善於理財的人,除了公司,名下的錢本來就不多,再加上花錢如流水的習慣,不對短短半個月,她就明顯感覺到了局促。
以前隨便刷的卡被停了,一起打牌的小姐妹也再也沒有理睬過她,就連那些衣服首飾,也隻能全部賣了換錢。
她們現在倒也不是沒地方住——範鳳姝婚前還有一套小房子,麵積不算大,但因為地段不錯,被她一直當做逛街累了歇腳的地方。
誰能想到,她當了一輩子闊太太,臨老了,竟然隻能住在之前那個隻是為了歇腳的小戶型裡呢!
反正範鳳姝是怎麼都想不通。
和她一樣想不通的還有賈雯瞳。
明明有了這麼特殊的能力,還把未婚夫也收服了,可為什麼現在,未婚夫聯係不上也就算了,想要勾引的男人也怎麼都接近不了,自己還每天都要聽著範鳳姝的抱怨和責罵,耳朵邊上幾乎沒有一刻寧靜。
賈雯瞳也覺得,這樣的日子,讓她幾乎都要瘋了!
當然,那個能力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至少,收服了幾個男人以後,她過得比範鳳姝還是稍微舒服那麼一點——雖然這幾個人都是窮光蛋,就算把錢包全部掏空,也根本沒辦法讓她回到原來的生活。
賈雯瞳原本以為,這個能力可以隨著控製人數的增加而變強,但是她很快發現,如果單純隻是控製路人黨,能力不但不會變強,反而會被占據全部名額,讓她無法再控製更多人。
是的,賈雯瞳發現已經,她一次能夠控製的人數其實有限,並不是想誘惑多少就能有多少。
隻可惜,等她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能用的名額已經被她用光了。
還好,她同時也發現,這種控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減弱,當減弱到一定程度以後,名額就重新空了出來。
看起來,周亦揚大概也已經脫離了自己的影響——賈雯瞳這時候才想明白這個問題。
但她也並不介意那個雞肋一樣的未婚夫,她的目標,依然還堅定的放在了梅霄雲身上。
甚至賈雯瞳還有隱隱約約的預感,如果她之前控製的隻是占據名額的路人甲,隻要能夠控製住梅霄雲,就像是遊戲裡獲得精英加成的狀態一樣,她的能力,肯定會再次得到提升!
於是,賈雯瞳利用自己的能力,終於混進了一個宴會。
唯一沒想到的是,範鳳姝也跟了過來。
“孽都是賈彬做下的,現在他都已經被抓進去了,憑什麼我還要代替他受罪?”範鳳姝對此十分不滿,“甄真可是我的親生女兒,隻要我對她好一點,她不可能不認我這個親媽!”
她又嫌棄的對賈雯瞳說:“說來說去還是你不爭氣,既沒捆住周亦揚,也沒勾搭上梅霄雲,簡直白養了你這麼多年,還浪費了那麼多錢在你身上!”
賈雯瞳嫌棄的看了一眼她,隻可惜這能力對女人沒用,更悲催的是,她也不敢直接把範鳳姝丟下,因為範鳳姝已經說了,隻要敢把她扔下,她絕對會跑過去故意壞事。
對這種厚顏無恥的人,賈雯瞳一時間也完全沒有辦法,隻能乖乖帶著她一起混了進去。
看到賈雯瞳成功通過宴會廳的一個服務生溜了進去,範鳳姝又忍不住說起風涼話:“我說你怎麼信心滿滿能混進去呢,搞半天勾搭了這麼一個男的,也虧得你下得去嘴。”
“閉嘴!”賈雯瞳被她煩得額頭一陣跳動,“要還想去見你那個寶貝女兒就少說兩句,要不然大不了一拍兩散!”
範鳳姝哼了一聲,終於乖乖住嘴。
這場宴會的規模不算很大,但檔次很高,聽說是為了慶祝段潛的新電影拍攝順利結束,特地舉辦的殺青宴。
周家作為利益相關方是肯定會出席的,據說梅先生和這個劇組關係很近,也受邀參加了這場相對私人的聚會,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做為梅霄雲的情人,甄真也十有**會來。
終於裝成服務員混了進來,範鳳姝又忍不住開始逼逼叨叨:“你說人家怎麼就那麼厲害呢,能勾搭到這麼一個有錢人,再看看你,連未婚夫都拿不住,還隻能靠著個小服務員混進來,我都替你丟臉。”
賈雯瞳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行了行了,我不說了。”如今情況不一樣,範鳳姝到底還是認慫了,又開始左瞧右看,想看她那個乖女兒究竟來了沒有。
自己可是那孩子的親媽,隻要好好說幾句軟話,她就不信了,甄真還會冒著大不韙不理睬自己——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