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回頭甩一句,“不告訴你!”到外麵等小夥伴們把東西放回家,就手拉著手朝北走。
村口閒聊天的一眾人發現除了小三毛,還有幾個十四五歲的大孩子,誤以為他們去大路上玩耍,提醒一句彆往河裡去就不再管他們。
無意間瞥到他們一直往北,奇怪鎮上店麵都關門了,想買個鞭炮都沒地兒買,往那邊去乾啥。
不知誰說一句,“三毛是不是去給和平拜年。”
所有人恍然大悟,就喊他們回來。
然而,孩子們已走遠,根本聽不見。
周建業和林和平出來透透氣,聽到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還以為聽錯了。
循聲看去,從高到矮,一排小孩,向他們走來。
周建業隻覺得好笑,“前天讓你多買點花生瓜子,你還說吃不完。”
“肯定是三毛的主意。沒有二嬸允許,樂樂都不敢過來。”林和平道。
周建業道:“彆管是誰反正是衝你來的。進去吧。”
林和平看一眼那群孩子,到屋裡就讓林安寧把瓜子糖果全拿出來。
林安寧拿出來,正想提醒她家,隔幾天不吃就潮了。抬頭看到魚貫而入的孩子們,驚呼道:“他們怎麼來了?”
“來給你和姑奶奶、姑爺拜年啊。”小三毛說著,就朝周圍瞅,“小寧爺呢?”
“在這裡。”
小三毛跑的西邊,西邊窗戶露出個腦袋。
三毛招招手,“小寧爺,快下來,我告訴一件你都不敢相信的事。”
“考年級第一?”林寧寧說完這句,就從樓上跑下來。
剛剛得了糖果的小孩顧不上道謝,就對林寧寧說:“不是的!你娘瘋了!”
“誰?”林和平忙問。
小三毛瞪一眼小夥伴兒,“彆胡說!沒瘋。但不知道咋了,我們去拜年,竟然給我們奶糖。”
林和平轉向周建業,即便沒瘋,也離瘋不遠了。
周建業問:“隻有一點點奶味兒的奶糖?還是像我們這樣的。”遞給三毛一把大白兔。
三毛道:“這樣的。”撥開一個塞嘴裡,嗡嗡道:“味道也一模一樣,很軟很香。”
周建業看向林和平,不會真瘋了吧。我過去看看?
林和平微微搖頭,先彆慌。
林和平又問:“除了奶糖還有什麼?”
“奶糖還不夠啊?”三毛反問,再給彆的,就真瘋了。
林和平道:“你的意思隻有奶糖?”
三毛點一下頭,就忍不住吧唧嘴,“姑奶奶,這個奶糖真好吃。”
“考上市一中,回頭縣裡獎你錢,想買多少買多少。”林和平道。
沒有林寧寧在前,小孩子聽到這話都會以為這不過是長輩希望他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謊言。
親眼見到考得好有很多錢,一群孩子,甭管學習好好說差,都爭先恐後地說,他們要上市一中。
林和平被吵得腦殼痛,讓林寧寧和林平安領他們出去,玩一會兒就送回去。
屋裡安靜才來,林安寧就問:“姐,娘不會真被咱們氣瘋了吧?”
“你信嗎?”林和平問。
林安寧不信,“糖果咋解釋?”
“買來走親戚的。”林和平道,“沒買瓜子花生。這群孩子去拜年,又不能讓他們空著手出去,乾脆把糖果拆了,一人分幾個。”
周建業轉向林和平,“這也隻是你的猜測。”
“事實就是如此。如果是買來招呼人的,不可能恰好每人給四個。”林和平道,“村裡沒這麼講究。排到最後的孩子沒輪到,也不會生氣。”
隻會找小夥伴要幾個嘗嘗味兒。
周建業不放心,“我過去看看。”
早幾天去鎮上準備年貨,周建業也給他丈母娘準備一份,打算十一點過去,放下東西就走。
林安寧也不放心,聽聞這話就把年貨拿出來。
周建業到他丈母娘家,沒看到瓜子花生,也沒看到糖果皮,心底很是無奈。
半小時後,見到林和平就伸出大拇指。
“我娘,我還能不了解啊。”林和平遞給他個溫水袋,“你丈母娘沒留你吃飯?”
周建業道:“你爹說了。”看一眼手表,還不到十一點,“去廠裡,給你公公婆婆拜年。”
林和平打通電話,就聽到一個小孩大聲說:“我接,我接,我要和嬸嬸說話。”
“還記得嬸嬸?”
魏芝蘭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
“記得,漂亮嬸嬸,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林和平正在想小孩會說什麼,突然這麼一串,險些嗆著,“林林新年快樂,紅包給你準備好了,什麼時候過來玩兒?”
“媽媽,嬸嬸問,什麼時候過來玩兒。”
“再過四個月。”
段芬芳說完,小孩重複一句。
林和平把電話給周建業,那邊也換成周父。
周建業的手冰涼冰涼,再聊下去,明天就生凍瘡,才把電話掛上。
這個電話沒免提,林和平就問:“說什麼說這麼長時間?”
“爸提醒我,你我結婚快五年,再過幾個月你就滿三十一了。”周建業說到此,問:“知道什麼意思?”
林和平瞪他一眼,就往外走。
周建業摟住她的肩頭,“過幾天去買個摩托車?”
林和平嗯一聲。
周建業以為風聲,扭頭看到她的頭抬起來,意識到沒聽錯,頓時高興地把人抱起來“不準反悔!”
林和平嚇得一邊掙紮一邊往四周看。
周建業道:“又沒監控。廠裡除了機器啥也沒有,這天寒地凍的,小偷都懶得光顧。”
小偷不是沒打過食品廠的主意,但幫林和平建房的那些人損招特多。
水泥粉刷牆頭時,往裡麵插很多玻璃,牆壁也刷的光禿禿的,根本沒法攀爬。
除非弄個很高的□□,然後從□□上跳到牆那邊。
但牆有兩米高,不爬上去根本不知道裡麵都有什麼東西,萬一地上也有玻璃渣,不摔殘廢也能被玻璃紮死。
事實上地上真有玻璃渣,牆上用剩下的。
林和平依然掙紮,“三毛他們。”
“這裡離南邊的路將近一裡,看不見。”周建業嘴上這樣說。還是把她放下,“初四跟我一起回去吧。”
林和平道:“你回去就上班,讓我一人呆在家裡?”
“再檢查一下身體。”周建業的手移到她的小腹,“兒子——”
啪!
林和平朝他手背上一巴掌。
周建業被打懵了,“你發什麼瘋?”
“才幾天?”林和平反問。
周建業道:“一天也有可能!我這幾天沒少努力。”故作恍然大悟,“媳婦兒是怪我不夠努力?”往周圍看看,目光停在保安室,看到林和平之前住的房門虛掩著,拉著她到那邊。
“又想乾嘛?”林和平一臉警惕。
周建業傾身附在她耳邊,“伺候夫人。”
林和平愣了一瞬間,反應過來,等她想跑,門已被關上。
“周建業,你敢!?”林和平忙往後推。
天寒地凍,擔心把她折騰病了,周建業真不敢,但難得看到林和平害怕,周建業脫掉軍大衣。
林和平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周建業想生氣又覺得好笑,“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種人?”
林和平見他又把衣服穿上,鬆了一口氣,“那種人?衣冠禽獸!”
“禽獸夫人,你好,久仰大名。”周建業伸出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林和平推開他就往外跑。
周建業慢悠悠跟上去,“還跑?上次被滑到,摔的——”
撲通!
林和平雙膝跪地。
周建業愣了愣,撲哧笑噴!
“……周建業,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