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俱樂部,傅成凜沒急著去高爾夫球場,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鐘,他先送黎箏去攀岩館。
中午蔣城聿給他打電話是這麼說的:下午有空沒?幫我遛幾小時娃。
他以為是蔣城聿哪個親戚家的孩子,沒想到是黎箏。
黎箏最近幾個月才玩室內攀岩,用蔣城聿的話說,她有被迫害妄想症,沒安全感,不放心館裡的安全員,必須要蔣城聿當她的安全員。
現在蔣城聿沒空,這個重擔就落他身上。
今天不是周末,館裡的人不多,零星幾個。顯得空蕩。
蔣城聿之前跟館裡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他們早就給傅成凜準備好了保護繩索。
黎箏見傅成凜開始脫手表,疑惑:“你也要攀岩?”他不是約了人談事?
傅成凜:“陪你玩半小時。”
“當我安全員?”
“嗯。”
傅成凜示意她去做熱身運動。
黎箏嘴角揚起一絲弧度,“謝謝。”
她沒走遠,就在傅成凜旁邊象征性做做熱身。傅成凜把手表和手機交給隨行人員時,她也跟著過去。
傅成凜看著她,“有事?”
“沒什麼。”黎箏這麼解釋:“剛把你當成我小叔了。”
她愛黏著蔣城聿,像個小尾巴,這是傅成凜知道的。
所有準備工作做好,黎箏挑戰了一條最高難度的線路攀爬。傅成凜拿過保護繩,一頭卡在自己腰間的安全帶上,保護繩另一頭連著黎箏的安全帶。
黎箏拽拽繩子,莫名想到一句話:千裡姻緣一線牽。
傅成凜示意她:“可以爬了。”
黎箏以前從來沒爬過這個難度級彆,第一次攀爬很吃力,也毫無技巧可言。爬到三分之二時,她轉臉,“傅叔叔。”
傅成凜不由蹙眉,這聲傅叔叔咋聽很不習慣。黎箏喊他叔叔時似乎帶著情緒。
“不用害怕。我拽著你,掉不下來。”
傅成凜磁性的聲音在空曠的攀岩館裡回蕩。
黎箏並不擔心,隻是回頭看他一眼,喊他一聲。
傅成凜那番話落下後,她明顯感覺到他雙手的力道通過保護繩傳到了她腰間的安全帶上,她整個人輕鬆不少。
終於到了岩頂。
黎箏稍作喘息,再次轉臉往下看,“傅叔叔,好了,可以放我下來。”
傅成凜還是不適應這個稱呼,他三十出頭的年紀,被這麼大的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叫叔叔,很不習慣。
黎箏見他沒反應,以為是她聲音不夠大:“傅叔叔?放我下來。”
傅成凜‘嗯’了聲,隻有他自己聽得到,他慢慢鬆放手裡的保護繩。
黎箏緩緩降落,在空中半旋轉時她還會蹬一腳岩壁。保護繩鬆到尾,她落在安全墊上,離傅成凜兩三米。
中間休息,工作人員端來茶和果汁,黎箏沒要,傅成凜要了杯茶,剛才黎箏攀爬時他用勁拽著她,耗得體力比她多。
黎箏把玩保護繩,繩子另一頭還連在傅成凜腰間的安全帶上。她往前幾步,伸手抓住了傅成凜腰間的安全帶,手指扣住安全鎖。
從遠處看,她就在他懷裡,格外親昵。
傅成凜麵色沉靜,他不知道黎箏要乾什麼,沒出聲也沒阻止。他微微仰頭,喝了幾口茶,餘光還在看黎箏。
黎箏忽然莞爾:“今天麻煩你了,耽誤你不少時間。”隨後一聲‘哢噠’,他腰間的安全卡扣開了。
保護繩跟他的安全帶脫離。
又是一聲‘哢噠’,黎箏那邊的保護繩也解開,她轉身去了休息區。
剛才她撩人於無形,仿佛就是一場幻覺。
“不爬了?”傅成凜問。
黎箏:“歇歇再爬,手上沒勁兒。”她問服務人員要了一杯果汁。
傅成凜解下保護裝置,跟黎箏招呼一聲:“你在這等蔣城聿,我過去了。”
黎箏還沒來得及回應,手機響起,何熠的電話。
這個時候接到何熠電話,不是去台裡加班就是要跑現場。
電話接通。
何熠的聲音傳來:“在家吧?剛才接到一個當事人電話,約了六點鐘見麵,你跟我一塊過去。你把住址說給我,我現在去接你。”
“我不在家,跟一個長輩在外麵。”說著,黎箏看向傅成凜。果不其然,傅成凜意味深長的眼神正好投過來。
黎箏假裝看不懂傅成凜那個眼神,她若無其事跟何熠接著講電話:“老師你把見麵地址發我,我自己過去。”
“好。”
“對了,是哪個方麵的采訪?”臨掛電話前,黎箏又多問了句,打算在路上做做功課。
“勞動仲裁,當事人是GR資本前員工,離職後簽了競業限製合同,這個員工違反了合同,GR資本知道後把他告了,仲裁結果是這人要賠償275萬給GR。”
安靜幾秒。
“要賠這麼多?”
“嗯。當事人不滿仲裁結果,說是GR資本一手遮天,故意整他。具體情況要等見麵聊了才知道。”
黎箏再次看向傅成凜,他就是GR資本的老板。
何熠又想起來,“當事人現在供職公司是南峯集團。你路上要是有空把南峯集團跟GR資本做個了解,到時我們可能還要去這兩家公司采訪,也不能光聽當事人一麵之詞。”
南峯集團的少東家靳峯這會兒還擱熱搜上掛著,全網都在熱議他跟向舒還有傅成凜之間的三角戀。
現在又牽扯到這個官司。
黎箏收起手機,拿上果汁去追傅成凜。剛才她喊他叔叔,稱呼他為長輩,看得出他不是很樂意,甚至是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