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成凜名字,黎箏不小心咬到舌尖,她連著呼了幾口氣。
【傅成凜怎麼要去爺爺家吃飯?】
黎新禾:【正常走動呀,以前不是也經常去?】
黎箏記不得以前傅成凜去爺爺家時,她是什麼心情,那個時候沒有男女間的喜歡,他去還是不去,她也沒有期待和失落。
黎新禾:【你幾點到?媽媽給你準備了一張卡,作為你的戀愛基金。】
黎箏糾結了一瞬,拒絕了誘惑,【我不回去了,跟靳o要去看電影。】
黎新禾:【那不耽誤你們看電影。】
原來靳o的名字,這麼好使。
黎箏吃著風味小吃,如同爵蠟。
算上今天,她十九天沒看到傅成凜了。
再忍一忍,想念應該就會慢慢淡下來。
走神了十來分鐘。
黎箏問靳o:【嘛呢?】
靳o發來了視頻聊天,黎箏點開,他那邊有點嘈雜,好像在一個小店裡麵,靳o坐在桌子前,每張桌上都擺放了調味品。
“你在哪?”
靳o:“麻辣燙店。加班到現在,過來找吃的。”
“......”
靳o在吃水果,現在是下午三點,店裡顧客不多,“你沒去試驗場?”
黎箏:“回來了。”
試驗場的小插曲,她沒跟他提。
靳o調整手機角度,鏡頭裡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何熠。
何熠係著圍裙,在抹桌子。
“何老師是什麼情況?”
靳o吃完了一塊西瓜,拿紙擦擦嘴,“這是何熠父親何伯伯開的麻辣燙店,生意很紅火,何熠休息就會來幫忙。”
他問:“要不要來?你要來的話,我等你一塊吃。我也剛到沒幾分鐘。”
黎箏竟然都不知道何熠家還有個小吃店,她收起零食,“你把地址發我。”
靳o:“在東四環這邊,你不一定來過,打車比你開車快,晚上我送你回去。”
結束了視頻,靳o去了後麵操作間,讓何伯伯等會兒再煮,說黎箏要過來。
老何知道黎箏,經常聽兒子提起,是他帶的一個小徒弟。
何熠進來了,到水池邊洗抹布,“黎箏今天不是加班?”
“已經回來了。”靳o站在操作間裡礙事,店裡雇了兩個幫忙的夥計,在備菜,操作間空間不大,他拿了一片西瓜出去吃。
店裡隻有靠空調邊還有一對小情侶,早吃過了,坐在那喝著汽水,各自打遊戲。
靳o吃著瓜,仔細看了看店內裝修。
麵積不大,外麵是堂食區,後麵是操作間,隔斷用了透明玻璃,坐在外麵能清楚看見操作間裡的一切,裡麵乾淨整潔。
堂食區裝修得挺有格調,牆上掛了不少綠植,地板和桌子是暗灰色係列,顯得沒那麼擁擠。
他來之前不知道何熠在,沒特意聯係。
昨晚想吃麻辣燙,黎箏不吃,說那麼晚了吃了會胖,今天他念念不忘,一路就開到了這裡。
快一個小時,黎箏才到,路上堵得不行。
何熠還在忙活,把冷藏櫃裡的菜品加滿。
打過招呼,黎箏也要幫忙。
何熠擺擺手,“不用,弄差不多了,你先吃吧,待會兒人就多了。”
“何伯伯,甜辣味兒的,會不會很辣?”
“你要不敢吃辣,我就給你調偏甜一點。”
靳o站在冷櫃邊,“你吃什麼我給你拿。推薦你嘗一下特色牛丸,我那份裡就有不少。”
老何接過話:“嗯,可以多來點,那是我們店裡自己做的,外麵買不到,何熠從小就愛吃。”
何熠默默放菜,沒吱聲。
這是母親的拿手菜,後來母親走了,父親就學著做。
十年了,味道越來越像。
黎箏食量不大,幾個牛肉丸,再配點素菜就足夠。
她跟靳o找了靠牆邊的桌子,靳o拿了一瓶汽水,“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喝的橘子味汽水,現在隻有餐飲小店裡有賣。”
靳o打開來,插上吸管遞給她,“慢慢品。”
黎箏小聲問:“你怎麼知道何老師家開麻辣燙店?何老師跟你說的?”
“那時你還在電視台實習,就是你們欄目組聚餐那次,你到院子裡玩了,包間裡閒聊聊到了,你們同事都知道。”靳o拿濕紙巾把她那邊桌沿擦乾淨,又用麵紙把水汽蘸乾。
“大伯,大哥。”店裡進來個年輕男生,個頭跟何熠差不多,眉眼間也像,乾淨帥氣。
可能走了不少路,頭上都是汗。
何熠從操作間出來,“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路過。”男生站在空調前,後背對著吹。
何熠給他們做了介紹,男生是何熠堂弟,叫何昊軒,比黎箏大幾歲,研究生畢業一年了,跟自己的師兄在創業。
“他們那個領域我也不是很懂,主攻AI輔助診療產品。”
靳o知道點,“關梓園家公司就是做這個的。”
何昊軒笑了笑,“對,關力生物跟我們算是競爭對手。”
何熠這陣也乾完了活,坐下來跟他們一塊閒聊,“你們的那個先進產品什麼時候能上市?”
何昊軒:“第一代已經在用了,反饋不太好,還在技術摸索中。”這段時間在忙著找投資,沒錢研發了。
好不容易約到了GR的老板,下周一見麵,不知道有沒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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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店裡的顧客慢慢多了,黎箏和靳o從店裡出來。
黎箏吃撐了,靳o給司機打電話來開車,他陪黎箏散步回去。
匆匆車流人海中,天色一點點暗下來。
蔣城聿和傅成凜快天黑才到家,蔣慕鈞今天正好有空,和黎新禾到了有一會兒。
傅成凜記不清來過蔣家多少回,上了大學後,他來蔣城聿家的次數,不比他回自己家少。
黎箏小時候一直喊他叔叔,後來逗他玩,喊他哥哥。
汽車停在院子裡,傅成凜思緒回來,沒有哪一次過來是這種心情,說不清道不明,各種詭異。
蔣城聿開車門前忽然轉身,“要不你先喊我一聲小叔適應一下?”
回應他的是傅成凜‘砰’地關車門的聲音。
蔣城聿‘嗬’了聲,他無所謂,也不急這一時,反正早喊晚喊,遲早得喊。
就因為傅成凜有朝一日可能會成為他侄女婿,他昨晚腦細胞有點亢奮,喝了一杯紅酒後,失眠了。
蔣城聿下車,傅成凜站在後備箱那,正在往外拿東西,他踱步過去,“你這是乾什麼?”
竟然還帶了禮品,貴重,豐厚。
蔣城聿沒憋住,笑了出來。
傅成凜冷眼掃過去,沒空跟他嗦。他把禮物都提下來,合上後備箱。
蔣城聿下巴對著他領帶一點,“太正式了容易露馬腳,我爸我媽是誰?看著你長大的人,你不正常,他們還看不出來?”
傅成凜為了今天這頓飯,穿了新的襯衫,戴上領帶,袖扣也是精心挑選。
要不是蔣城聿提醒,他沒覺得哪裡不妥。
自以為,天衣無縫。
傅成凜鬆了領帶,拽下來扔到車裡。
袖扣也順手摘了,把衣袖擼上去。
蔣城聿:“這順眼多了。”
傅成凜拎上八樣禮品,不動聲色調整了下呼吸才往彆墅走。
蔣城聿要幫忙拎兩樣,他拒絕了。
蔣老爺子聽到了外麵的汽車聲,等了半晌人才進來,看到傅成凜提著大包小包,愣了下。
他第一反應就是,“你們倆兔崽子又偷偷跑去戶外攀岩了是不是?”
傅成凜:“......”
蔣老爺子憑著經驗:“肯定被誰看到了,覺著瞞不住,就先回來認錯。”他猜測:“八成是被箏箏抓到小辮子了。”
蔣城聿強忍著沒笑,“爸,您誤會了。沒去攀岩。”
蔣老爺子指著那些禮品,“不心虛,你們提這麼多禮品乾什麼?”
傅成凜來之前早就想好了理由,“出差帶回來的,聽說不錯,帶了兩份。我爺爺奶奶那邊一份。”
也算合情合理,蔣老爺子就沒多想。
蔣城聿翹著腿,靠在沙發裡,拿了點堅果剝著吃,整個人都很放鬆。
擱以前,傅成凜在蔣家也是這樣的狀態,今天他下意識就坐得很講究,收起慵懶之態。
蔣城聿嘴角始終掛著笑,意味深長。
飯菜還沒好,他們閒聊。
蔣城聿可是清楚記得,進屋到現在,傅成凜還沒喊人,剛才被禮品一打岔,招呼都沒用打。
“爸,”他吃了一顆杏仁,“從今往後的一年裡,傅成凜在我這裡自動降個輩分。”
傅成凜眼神警告蔣城聿,不該說的彆瞎說。
“降什麼輩分?”蔣老爺子聽得一頭霧水。
蔣城聿若無其事道:“我跟傅成凜打賭,投資上的一個賭注,他輸了,要喊我叔叔,現在他跟箏箏一個輩分。願賭服輸,以後他喊我小叔,喊您跟我媽就喊爺爺奶奶。”
蔣老爺子:“......彆瞎鬨了。我還不到七十歲呢,才六十九,被喊老了。”
傅成凜默默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