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97
黎箏還是沒回。
今天不是傅成凜生日,生日那天他都是跟家人慶祝,每年朋友都會提前給傅成凜開派對。
今年依舊在會所,訂了最大那個包間。
黎箏從下午就開始化妝打扮,說是要去派對收拾他,隻有她自己知道,想他了才是真的。
她給傅成凜準備了生日禮物,親手製作。
怕生日那天見不到,今晚就給他。
‘叩叩’敲門聲響。
住在四樓的拚爹富二代來催她。
黎箏拿大衣罩在晚禮服外麵,配了手包,臨出門前不忘照鏡子,沒有任何不妥,她順手提上禮物,大步去開門。
靳o還是日常穿著,黑風衣拎在手裡,襯衫扣子敞開兩顆,性感的喉結和精致鎖骨炫耀在外。
用他狐朋狗友的話說,浪的不行。
靳o瞅著她手裡的精美包裝盒,“我頭一次見收拾人還帶禮物的,”他打趣,“要不你收拾我吧。”
黎箏拿手包戳他肚子,“好好說話。”
靳o揉一下小腹,“你手給我。”
“乾嘛?”
“給你選個道具。”
靳o手心裡有一把‘鑽戒’,“你看哪個顏色配你晚禮服。”
黎箏驚呆,“你這你從,”她語無倫次,“有必要嘛?這麼多鑽戒,得多少錢?”
靳o氣定神閒“隻是很亮,不是鑽戒,能以假亂真。”這些是他拖朋友買來的道具,不值錢。
“你是真公主,戴個假的也沒人懷疑你,就是被人看穿了,她們不會以為你戴不起真的,隻當你戴個飾品。”
黎箏選了一枚,配晚禮服,說不定還能讓傅成凜緊張一下。
她今天要好好收拾傅成凜,讓他重溫被咬的滋味。
去會所路上,靳o聊起趙佟。
“她上周五過來給我送資料,精心打扮過,是去相親的,公司一個高管給她介紹的男朋友。”
他後來才聽說。
至於相親成沒成,他不清楚。
也沒刻意打聽。
黎箏不知如何安慰,“你要是難受了,過不了心裡那關,等派對結束,我陪你喝酒,不醉不歸。”
她鼓勵他“要不,你再明著追一次。”
靳o搖了搖頭,沒吱聲。
黎箏放了傅成凜錄給她的《冬雪》,給靳o舒緩鬱悶。
車裡安靜,音樂緩緩流淌。
她動了動身體,靠在車窗上,往外看。
外麵的人,路邊的店,一閃而過。
靳o手機響了,母親打來電話。
黎箏正要關掉鋼琴曲,靳o說話“不用關,調小點聲就行。”
他接聽,問母親什麼事。
靳母劈頭蓋臉一頓,“你這孩子,你多久沒回來了,給你買了衣服你也不回來拿,越來越不像話。”
拿衣服是借口,她就想知道兒子感情狀況。
好幾次她想去公司找他,被靳董給攔下來,讓她考慮孩子的感受。
靳o專注開車,說話有點心不在焉“媽,我衣服夠穿,不急,放家裡吧。改天回家拿。”
靳母聽到了鋼琴曲,不禁好奇,“你在哪呢?”
“跟箏箏在一塊,約會,還能去哪。”
靳母嗬嗬兩聲,“問你就是跟箏箏在一起,從摘桃子到現在幾個月了?讓你帶箏箏跟我喝下午茶,你就耳聾。”
她怎能不知道兒子想什麼,有些話她沒法直接講出口,顧及到兒子自尊,也不想跟兒子有嫌隙。
五年前,兒子暗戀趙佟,她知道,又權當不知道。
還好,趙佟結婚了,她懸著的心放下來。
看在趙佟踏實本分,又一心一意為南o做事,她不能因為自己兒子喜歡人家,就影響了人家小姑娘的前途。
她沒把趙佟調走。
誰知道,前幾個月趙佟離婚了,兒子還把人趙佟老公一打。
她著急了。
那幾天夜夜失眠。
也想過讓趙佟離開南o,她再給趙佟安排彆的工作。可兒子不是小孩了,她要是給趙佟另換工作,兒子估計更叛逆。
唯一的辦法,趙佟再有自己的生活,兒子也趕緊找個女朋友。等兩人感情各自穩定,再給趙佟調崗,調到南o管理崗位,兒子應該不會懷疑什麼。
慢慢地,也就淡了。
靳母“你要是帶箏箏跟我喝下午茶,你們趁著春節假期把婚給訂了,我就信你說的話,不然你就是拿箏箏當擋箭牌,接下來我就要安排你相親。”
靳o無奈,把手機遞到黎箏那邊,“公主,跟我媽打聲招呼,證明一下我沒跟其他人閒混。”
黎箏對著手機,“伯母,您好呀,我是箏箏。”
靳母“”
這兩人怎麼天天在一起。
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箏箏,你好呀。靳o這孩子就愛玩,那你替我好好管著他,他要敢不聽你話,你跟我說,我揍不死他。”
黎箏瞥著靳o,她眼裡都是壞笑,“好咧。”
靳o拿過手機,“媽,這回信了吧?”
靳母摁著太陽穴,被氣得忘了要說什麼,“你是不是專門讓黎箏給你錄了各種打招呼的版本?”
“你要不信,現在視頻。”
“算了,我就給你點麵子,信你一回。”掛電話前,靳母再三叮囑,“元旦帶箏箏回來,不然等你的是相親大禮包,包年還包相上的那種。”
“”
“再見。”
靳o把手機丟地遠遠地,扔到後座。
也不知道母親被她哪個朋友刺激了,急著讓他找女朋友,說什麼趕緊生孩子給她帶
今晚會所人不少,車位滿了。
靳o找了一圈沒找到,來這裡的十有七八都熟識,他把車停在一輛轎跑後頭。
黎箏前後看看,提醒他不妥,妨礙人家倒車。
靳o熄火,“沒事,我把號碼牌放前邊,來這裡消遣的人不到下半夜不走,有事打我電話就行了。”
下車,他看了看前麵那輛,車牌眼熟。
猛地想起,“這是向俊的車。”
黎箏不認識向俊,不過姓向,大概率跟向舒有什麼關係。
靳o“向舒弟弟,27,比我還小一歲,可比我混賬多了,紈絝子弟說的就是他那樣的。”
“向俊跟傅成凜也玩得好?”
“認識,從來不一塊玩兒,傅成凜哪看得上他。”
靳o自我調侃,“傅成凜連我這樣的都看不上眼。”
兩人聊著,一道進了會所。
靳o猜測,“可能跟他姐來給傅成凜慶生。”
黎箏最不想聊的一個人就是向舒,也是目前唯一進她黑名單的人。
包間裡,擺了四張牌桌,每個牌局都圍滿了人。
生日派對聚一塊少不了喝喝酒,打打牌。
消遣娛樂是其次,分享手頭的信息,整合一下現有資源,才是聚餐目的。玩的同時把生意也給做了。
人陸續來的差不多,生日禮物互勉,道句生日快樂意思到了就行。
每次有人跟傅成凜說生日快樂,他不知道有什麼好快樂的。這個生日過去,他就32歲,跟黎箏差了十歲。
32對一個男人來說,黃金年齡。
事業,財富,地位,該有的都有了。
可對黎箏來說,大了點。
“靳o那狗東西怎麼還沒到?就差他了。”
“他也來?”
“肯定來啊,不然他問我在哪個包間乾什麼?”
傅成凜抽牌的動作微頓,總覺得靳o過來就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
“oo,這兒。”有人熱情招手。
“他旁邊那個女的誰啊?亮瞎眼。”
傅成凜看到了黎箏,今晚她特意打扮過,穿著孔雀藍晚禮服,這種難以駕馭的顏色,在她身上綻放著令人心動的矜貴冷豔。
隻是高興不過三秒,他背後不由冒冷氣。
她現在的安保由黎新禾負責,她不管去哪裡,保鏢如影隨形,隻是她沒覺察到而已。
她今晚來給他慶生,估摸著黎新禾那邊已經收到消息。
蔣城聿合上手裡的牌,起身讓其他人打。
“蔣哥,你怎麼不打了?”
“我家小公主來了。”
眾人看著站在門旁正跟靳o其他朋友打招呼的美女,今天終於見到了傳聞中蔣城聿的侄女。
心裡不約而同道,難怪。
難怪氣質斐然。
向俊在另一個牌桌上,因為姐姐的緣故,他對黎箏就多關注了一些。
蔣城聿侄女成了一個代名詞,是黎箏身份裡最低調的一個,也是他們習慣了稱呼的一個。
蔣城聿侄女黎新禾、蔣慕鈞女兒蔣老爺子孫女
所以姐姐對黎箏敢怒不敢言,不管什麼委屈都得壓著往肚子裡咽。
向俊收回目光,其他人都在討論黎箏,他漫不經心理牌。
今晚他替姐姐來給傅成凜慶生,姐姐在外地拍戲,趕不過來。
向舒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少喝酒,不要在派對上惹人不高興,這些人脈是平時他想接觸都接觸不到的。
向俊跟他們都不熟,話也聊不到一處,隻能打牌時閒扯兩句。
另一桌,傅成凜沒了心思打牌,起身過去迎接。
他因為擔心黎新禾知道後會是不堪設想的後果,說話時沒注意措辭,“你怎麼來了?”
黎箏欲言又止,她從傅成凜臉上、眼裡,找不到一絲絲驚喜的痕跡。她來給他慶生,他竟問了這樣一句。
他的生日計劃裡,應該說他人生裡,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出席。
她莞爾。
“來給你慶生呀,順便慶祝我新生活的開始。”
黎箏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點,明明是柔柔和和的笑,卻鋒利無比。“傅叔叔,生日快樂。”
傅成凜一言不發看著她,她說過,等下次再喊他傅叔叔的時候,就是徹底放下他的時候。
不知道她剛才那聲傅叔叔,裡麵有幾分怨,幾分心灰意冷。
他沒接話。
掃向她手裡的禮物時,被那枚鑽戒刺得眼疼。
傅成凜選擇性忽視那枚戒指,應該是她戴著配禮服的。“給我的禮物?”他伸手去接。
黎箏胳膊往後躲了下,沒給他。
她隨意扯了一個理由,“這是晚禮服品牌方給我準備的小驚喜。你生日派對不是不用拿禮物就能參加?”
傅成凜的手撲了一個空。
黎箏轉臉叫靳o,“你過來跟壽星打招呼,我們找位子坐。”
來都來了,她給蔣城聿麵子,給靳o麵子,沒轉身就走。
靳o剛才隻顧跟朋友胡侃,沒注意他們這邊什麼情況,他幾步過來,笑嗬嗬的跟傅成凜道了生日祝福就帶著黎箏找位子。
傅成凜原地站了幾秒,讓服務員推蛋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