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有人打了急救電話,老鬱鬆口氣。
掛上電話,他一抬頭,有個年輕的高個子男人往傷者這邊來。
這個男人是向董的保鏢。
而向俊那輛跑車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中年男人站在那。
中年男人是向董的司機,趕過來替向俊頂包。
老鬱以為司機就是事故車的車主,剛才沒下來,可能是被嚇得不輕。
司機深深看了一眼老鬱。
對於這起車禍,老鬱沒多想。
在他眼裡,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現場還有刹車痕跡,車主撞人後也沒逃,還主動報了警。
沒兩分鐘,交警和120都到了現場。
交警詢問了基本情況,司機全都應答上來。
原本向俊是等著保鏢的車過來,坐到保鏢的車上,可老鬱的車對準他這個方向,車上有行車記錄儀,肯定會拍下來他換車這一幕,他乾脆坐在副駕駛沒動。
幾分鐘過去,他手心還是冷的。
十年,仿佛一個死循環,他怎麼都掙脫不了。
七點鐘,黎箏到了麻辣燙店裡,她給二世祖發消息,問他幾點忙完,她給他打包麻辣燙帶回家。
靳o正在往醫院趕,回黎箏可能沒法吃了,一個朋友出車禍,還在搶救,我在去醫院路上。不知道幾點回家。
黎箏關心道哪個朋友?嚴不嚴重?
靳o狐朋狗友。我要是海王,他就是海上皇。
黎箏“”
靳o心裡有點悶,不知道朋友傷勢如何,就隻能靠跟黎箏閒扯轉移注意力,他比我大,比你小叔還大,人家兒子都跟徐暢家兒子差不多大。
黎箏陪他閒聊都結婚了還海上皇?
靳o跟前妻早離了,結婚時還不懂事,聯姻,兩口子互不乾涉,後來孩子大一點就離婚各過各的。現在已經收心了,遇到個喜歡的女人,誰知道又出這檔子事兒。
黎箏寬慰他幾句,又跟他說我就在麻辣燙店裡等你電話,反正何伯伯這邊關門晚,我等著給你打包,今晚上怎麼著也得讓你吃上甜辣味麻辣燙。
把拚爹富二代感動一把,以前他在她失戀時陪她夜遊北京,陪她在二環兜風,現在得到了溫暖的回報。
你是公主,借你吉言,希望我今晚還有心情等你打包回來的麻辣燙。
本來心情就差,還偏遇上堵車,堵得死死的,一動不動那種。
各個群裡都炸開來,江東廷受傷在搶救。
有人問怎麼被撞著了。
知情的人回去釣魚,在路口被撞傷。
靳o到了醫院,被人告知,江東廷在病房裡,已經醒來。
他站在電梯外,做了兩個深呼吸。
那就證明沒大礙。
到了病房,江東廷稍顯虛弱,還好命大運氣好,沒傷著要害處,養幾個月就差不多。
他見到靳o的第一句話“魚竿什麼時候還給我?你留著也沒用,趕緊給我。”
靳o想說,現在魚竿可有用了。“你少說兩句,病人不適合多說話。”
江東廷動了動身體,不由皺眉。
靳o問道“什麼人撞的?拐彎還能開那麼快?”
江東廷“一小年輕,隻看到個側臉,穿大紅色襯衫。”說話時心口牽著疼,他暗暗籲口氣。
病房的家人插一句“你記錯了吧?不是說是個四十多的司機?”
江東廷脫口而出,“我腦子沒傷著,拐彎過來時,跑車窗戶開著,我看到駕駛座上的人,不可能是四十多歲。”
靳o示意江東廷,“你少說兩句,先養傷,反正走程序也得你好差不多,不著急。不管是誰撞了你,跑不了。”
今晚來看他的朋友不少,一波接著一波。
九點鐘時,傅成凜到了病房,他從飯局上趕過來。
晚上喝了酒,身上有淡淡的紅酒味。他站在床尾,問江東廷怎麼樣。
江東廷開口就是“你要是告訴我,你那晚到底有沒有被潑紅酒,是被誰潑的,我傷口可能會好一點。”
傅成凜無語凝結,都這副死樣子了,還不忘幸災樂禍。
靳o知道誰潑的,他嗬嗬兩聲。
傅成凜側目,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
聊了會兒,江東廷催他們快回去,他看向靳o,“你在這一晚上,飯都還沒吃,我現在沒事了。”
靳o不著急,“有人給我打包皇家麻辣燙吃。”
傅成凜再次看了一眼靳o,應該是黎箏給他打包帶回去。
回到小區,黎箏的車還沒回來,車位上空著。
傅成凜從車上下來,讓司機先回去,他在路邊等黎箏。
今天雖然沒風,到了晚上氣溫低,外頭也凍人。
傅成凜把風衣收攏,扣上扣子。
二十多分鐘後,黎箏從馬路拐進來,遠遠看到路旁那個熟悉的身影。
回家有人等著的感覺,難以言表。
汽車過來,傅成凜幫她看著停車線,“可以再往後來十公分。”
車停穩熄火,黎箏拎著打包餐下來。
傅成凜繞過車頭,要幫她拎。
“不用,我戴了手套。”黎箏兩個手指頭勾著打包袋,兩人一起往巷子裡走,她轉頭看傅成凜,他正好也在看她。
“今晚在麻辣燙店,遇到了何熠的堂弟,何昊軒說,為了他們幾個年輕人的研究心血,你費了不少周折幫他們,還打算跟他們合作。”
黎箏從來沒聽他提過這件事,“傅老板,謝謝。”
傅成凜一直看著她,餘光看前麵的路,“沒什麼。力所能及的忙而已。”
黎箏知道,那並不是簡單的一句力所能及,更清楚,就算是力所能及,他也不會平白無故幫不認識的人。
路邊的燈,把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有時離得近了,兩道影子模糊在一起。
寒夜裡,打包盒也蓋不住麻辣燙特有的勾人味兒。
說不出的香氣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傅成凜看著她手裡,問“何熠家麻辣燙很好吃?”
黎箏用圍巾擋著寒氣,嘴巴也被圍起來,她點點頭。
傅成凜“等你徹底不生我氣,帶我去嘗嘗。”昨晚他親她,她用力咬他時,他知道她心裡還在難過。
黎箏把圍巾往上拉拉,沒吭聲。
靳o還沒回來,黎箏先把打包盒提回家,到了樓梯上,她把羽絨服帽子拿下來,理了理有點淩亂的頭發。
傅成凜走在她身後,他從大衣口袋掏出一盒兒童小餅乾。剛才在路邊等她,他去便利超市轉了一圈,沒有嬰兒磨牙餅乾,他就拿了兒童餅乾。
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黎箏一步兩個台階,很快到了三樓。
傅成凜一直將她送到她出租屋門口,趁她不注意,他把那盒餅乾丟在她羽絨服帽子裡。餅乾隻有幾十克重,放帽子裡她感覺不出。
黎箏開門,跟他擺擺手,“晚安。”
“嗯,早點休息。”傅成凜知道她那個門難關,他從外麵幫她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