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認真,眼神又帶著幾分笑,就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一時難辨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靳董事長順著他的話:“在追黎箏?”
靳o點頭,“彆人也需不著我費這麼多心思。”
靳董事長頷首,“去忙吧。”
他考慮許久,不管兒子是拿黎箏當借口,還是真的在追,他都決定趁著元旦請蔣家一家人小聚。
也算給兒子機會,撮合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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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群裡的話題無一例外跟江東廷被撞有關。
肇事司機是向飛集團董事長的專職司機之一,跟著向董十幾年,按理說,以司機的車技和穩重,這樣的事故不該發生。
司機當時開的跑車在向俊名下。
群裡有人提了一嘴,【司機車技不咋地,以前就開車撞過人,沒想到向董心大,還敢繼續用。不過話說回來,向董算是有情有義,沒因為司機出了一次意外就開除不用。】
他們跟向家不是一個圈子,了解不多,【什麼時候的事兒,沒聽說過。】
【十來年了吧,具體時間不記得,當時還上了本地新聞,因為賠償一事,被撞的那個人老婆在向家投資的公司樓上跳下來了。】
向董隻是在那家公司有股份,後來公司經營不善倒閉,沒什麼名氣的公司,沒人記得。
群裡的消息不斷刷屏,正好是上班時間,沒幾人特意關注。
向舒不在群裡,不知道他們聊什麼,隻能通過其他朋友打聽。她這個月在雲南拍戲,因為父親司機撞人,分了她不少心。
聽說撞到的人是江東廷,她頭皮發麻,江東廷挺邪門一人,在旁人那能過得去的人情,在他那沒用。
她就怕江東廷遷怒她們家公司。
經紀人不以為然,說她杞人憂天,又不是故意撞,賠了錢就行,到時向家多些誠意,沒人會伸手打笑臉人。
然而,還是事與願違。
江東廷說不是司機撞他,要查清肇事人。
當時弟弟在副駕駛,這不就是擺明了在暗示,是向俊開車撞他?
令向舒怎麼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父親早上給她打電話,讓她趕回北京,一定讓傅成凜幫這個忙。
向舒心下一沉,“爸,到底怎麼回事兒?找傅成凜乾什麼?”
向董沒再隱瞞女兒,“是你弟撞的,司機給他頂著了,要是江東廷不起訴,走正常程序,保險賠償就完事兒。”
擔心的沒躲過。
沒想到江東廷昏迷前記得開車的人穿大紅色襯衫,是個年輕人。
本來天衣無縫的事還是節外生枝。
“你弟昨晚的航班出國了,他當時酒駕,”說著,向董歎氣,“你趕緊回來一趟,江東廷能買的麵子,除了蔣家,還有傅成凜。事關你弟弟後半輩子,你去求也得求傅成凜幫這個忙。”
向舒一屁股癱坐在沙發裡,張張嘴,沒發出聲音。
半晌過去。
“向俊他眼瞎啊,撞了誰也沒看到?當時他要不躲,江東廷那個怪胎興許不會追究。”
向舒語無倫次,被氣哭了,“他到底想乾什麼!不是有司機嗎,喝酒怎麼還開車!他一點都不把自己命當回事兒嗎?穿大紅色襯衫,年輕人,一查還查不到嗎?江東廷家的背景...”
向舒呼口氣,眼淚唰唰往下掉。
“傅成凜生日派對那天,我還專門給他製造機會,讓他過去跟那個圈子的人熟悉熟悉。江東廷肯定也去了,他是不是光顧著喝酒就沒跟人一起玩兒?他還有什麼用!”
“你現在罵也沒用,”向董再氣還是心疼兒子,“可能撞到人時,他自己也懵了,江東廷又戴著騎行頭盔,沒認出來正常。”
還好,江東廷戴了頭盔,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整個向飛集團都不夠賠的。
向董放低聲音,“你回來找傅成凜,先彆說是你弟弟撞的人,讓傅成凜幫忙去跟江東廷說,能不能私了?反正我們當時車沒逃,報警打了急救電話。”
他也做了兩手準備,“要是江東廷不鬆口,非要查明真相,讓你弟弟不認就行,反正也沒監控沒人證。大不了鬨翻臉。”
向舒擦擦眼淚,“確定當時沒人看到?”
向董:“有個輔警,不知道他看沒看到,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拍沒拍到司機是從後一輛車上下來。”
他給女兒寬心,“沒事,那個輔警家裡情況查清楚,他兒子在千向,是前幾個月剛調過去的項目負責人。”
之前因為地暖問題,林肖宇被開除,破格給一個姓鬱的年輕經理升值,調去接管千向整個項目。
“我讓秘書給你訂了機票,傍晚就能到北京,這事沒法往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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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傅成凜把時間空出來,黎箏過來辦理股權轉讓協議,不少文件上需要她簽字。
快五點鐘,黎箏才趕到。
傅成凜給她準備了水果和零食,曾助理拿著需要簽字的文件和資料等黎箏,看著老板忙裡忙外,忙了大半個小時。
敲門聲響,傅成凜先曾助理一步去開門。
曾助理抬起的步子又放下,今天享受了一回‘老板待遇’。
黎箏手上搭著大衣,今天她化了精致的妝,穿上高跟鞋。單看容貌和氣質,給人淩厲又難以接近的感覺。
傅成凜自然把她大衣拿過來,“路上堵車?”他開了話頭,隨意聊著。
黎箏:“還行。”
時隔半年,她再次踏進曾經咬他的辦公室。
黎箏對著曾助理笑笑,簡單打聲招呼。
曾助理把資料一一攤開,需要她簽字的他事先用鉛筆勾出來。
黎箏坐到傅成凜辦公桌對麵,筆和印泥早就備好。
她看到了他電腦旁那杯小芹菜,生機勃勃。
那一瞬,心裡五味雜陳。
芹菜是假的,黎箏細看辨認出來。
不過杯子裡有水,混淆人視覺。
曾助理又道:“下周一上午去備案,到時還要你到場簽字。”
黎箏周一上午沒課,她回神,“好。”
他們在忙,傅成凜也沒閒著,他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在上麵寫了一段話,簽上名字和今天的日期。
字簽完,曾助理離開辦公室,關好門。
黎箏拿濕巾擦剛才沾了印泥的手指頭,望向傅成凜。
傅成凜低頭在畫什麼,他還下意識拿手擋著,生怕她看到一樣。
很快好了,傅成凜把那張紙遞給黎箏,“黎經理,歡迎成為GR的一員,送你的一份小禮物。”
黎箏沒看那張紙,而是跟他對視,“傅老板,那以後我可以潛規則你了,是嗎?”
傅成凜反問:“黎經理打算怎麼潛?”
黎箏:“......”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拿起手邊的杯子喝口水,給自己爭取了兩秒時間,“各種潛。”
傅成凜無聲笑了笑,讓她看那張紙。
黎箏擱下杯子,視線落在一張被撕得不是很整齊還帶著鋸齒邊的筆記本紙上:
【從今往後,傅成凜是黎箏的。】
落款處不僅有簽名和今天的日期,他身份號也寫上麵,加蓋了他私章。
那個‘箏’字的頭頂,戴著一個驕傲的小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