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矜拍桌而起:“裴禦之!你說誰的愛情觀娘!”
悟生做慣和事佬, 歎息一聲, 扯了扯鳳矜的衣袖, 道:“先坐下來吧。”
寂無端涼颼颼開口:“要打出去打, 彆又害我們一群人跟著受罰。”
傳言裡鳳矜出生時,睜開眼的一刻, 沉溺三千業火, 估計也是這個典故,在經天院,年輕的鳳帝經常眼底冒火。
裴景真不是針對他,每一次都是鳳矜先招惹上來的。
好脾氣的悟生在, 他們最後也還是沒打起來。
但也因為這一個話題,談到了七情六欲。
年少知慕艾, 作為幾人中唯一的女性, 虞青蓮非常落落大方,一手托著臉頰,一手玩著楓葉說:“這有什麼好聊的,道侶不過是修真路上一個伴罷了,同朋友、同親人什麼區彆。要求麼, 天賦不能低於我, 長相不能低於我,不然我怕他自卑, 造成我們之間有隔閡。”
鳳矜嗤笑一聲:“天賦不低於你的, 基本都在經天院內了。”
虞青蓮放下支臉的手,轉過頭來。
鳳矜:“彆看我, 我喜歡溫柔的,想當鳳後你等下輩子吧。”
裴景覺得好玩,也懶洋洋往後靠,湊了一句:“彆愛我,沒結果。”
虞青蓮:“嗬嗬。”
悟生笑著搖搖頭:“青蓮以後身為瀛洲島主,瀛洲不會由她嫁到彆處的。”
虞青蓮偏頭,說道:“悟生你提醒他們乾什麼,讓他們繼續做白日夢。我瘋了?放著外麵那些青年才俊不嫁,嫁給他們——一個敗家玩意,一個登徒浪子。”
鳳矜暗金色的眼陰沉沉,一字一字:”敗家玩意?”
虞青蓮側頭,窗外金秋燦燦,似笑非笑:“敗不敗家你心裡沒點數?那次酒後怎麼說的——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為她一笑翻天覆地,我的天,我在人間都沒見過那麼混的帝王。這話我要是告訴經天院鳳老前輩你看你那身鳳凰毛還剩幾根。”
鳳矜:“”
此生恨酒。
裴景不滿:“你說他敗家我讚同。但說我登徒浪子,解釋一下。”
虞青蓮冷笑一聲道:“第一次見麵你就拿著鳳族神獸在撩妹,失憶了?”
被提名的鳳族神獸又想起那一日差點被吃的恐懼裡,瑟瑟發抖抱著自己的羽毛,圓溜溜的眼睛怒瞪罪魁禍首。
裴景是真的冤,那時隻是給陳虛展示一下他的魅力而已,居然平白背了這麼一個罪,他長到現在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浪什麼子。轉身,對陳虛:“都怪你。”
陳虛:“???”這又是哪一口鍋。
寂無端掌心灰藍的蝴蝶栩栩飛出來,繞在青年的周圍。他聽了半天他們吵,不陰不陽地開口:“一個昏君,一個浪子,一個潑婦,還談什麼情愛,你們這輩子跟自己過吧。”
一句話惹了三個人。
虞青蓮手裡的楓葉成刀,玉指翻轉,直接飛過去。
風刃卻被寂無端身邊的灰藍色的紙蝴蝶給擋住了。
寂無端唇角一扯:“潑婦。”
虞青蓮:“跟你的骷髏死人過一輩子吧。”
鳳矜有點惡劣地笑:“要我猜猜,你每天都是這副懨懨的樣子,是不是身體不行,你和陳虛換個名字吧。我看你是真的虛,虛到不行。”
虛的不行。四個字意味深長,在場幾名少年都心照不宣笑出聲。
寂無端氣得磨牙。
悟生有點好笑又有點尷尬,扶額:“怎麼說遠了。”
虞青蓮翻個白眼,她雖然不懂,但也沒去問,因為看他們的表情就不是什麼好事。
對比另兩人的反擊,裴景反應倒是還挺獨特,托著下巴思考著,白衣少年笑起來經天院外滿山的秋色都暗淡:“先否認登徒浪子,但我覺得吧,我一個人過也挺好的。”
“你們的存在讓我打消了對鬼域、瀛洲、鳳宮女子的向往——加上我如此優秀,這世間有誰能配得上我,估計通天大道隻能一個人走了。”
眾人,“嗬。”
課後,出書院,外麵是長長的走廊。
楓葉落了滿山,金光燦燦鋪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