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弟子笑眯眯:“姑娘為何不去試一試,天榜第五的扶桑仙子,不也是女子嗎?”
說到問天試,茶鋪裡的人都提起了興趣。
茶鋪的老板娘是個性子開朗的,用帕子擦著花瓶,高聲笑道:“少俠所言極是,我都有了點興趣。”
旁邊算賬的是她弟弟,翻個白眼:“你?煉氣三層的修為,去乾什麼?去丟人現眼?”
老板娘把花瓶擦得哢哢響,麵無表情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誰說參加天試就一定要拿個名次,就不允許我去碰碰運氣,找個天之驕子當情郎?”
“噗——”
茶鋪中不少人吐出一口茶。
弟弟嚇得算盤打錯,嘴臉抽搐,真不想認這個姐姐。
修真界的女修多是性格灑脫的,一位觀其打扮就是瀛洲來的少女笑出聲,道:“姐姐這個想法倒是挺好,我也想去看看,問天試那麼多男人,總會有模樣俊俏、修為出眾還眼光獨特的。”
老板娘把花瓶擦乾淨,點頭:“就是這個理。”
她弟弟在旁邊吐槽:“看上你的話那不叫眼光獨特,那叫眼瞎。”
老板娘想拿手裡的抹布塞他的嘴,被弟弟一臉嫌棄躲過。
她很淡定說:“那也總有長得好看又眼瞎的。”
茶鋪裡的男修們來了興致。
問老板娘:“姑娘可有特彆中意的。”
老板娘故作嬌羞,說出的話卻驚死個人:“裴禦之那樣的。”
茶鋪安靜片刻後,轟然大笑。
“天榜第一?”
“姑娘倒是誌向不小。”
瀛洲那位女修托腮笑吟吟:“姑娘可知道天閣?”
老板娘搖頭。
瀛洲女修道:“那怪不得。姑娘這芳心啊,怕是付錯了。”
老板娘問:“怎講?
瀛洲女修說:“天閣內曾經有兩個問卷我印象非常深,一個是問,下一屆問天試誰得魁首,一個就是十年前爆出的,有關裴禦之的風月往事。雲霄萬萬弟子可以作證,當初邪神出世,一場惡戰過後。裴禦之當著所有人的麵,吻了一個男人。”
老板娘的花瓶都差點沒握住,吞了下口水:“當真?”
茶鋪內,不少人都知情。
十年前,億萬女修哭天喊地,億萬男修在門口放起了鞭炮煙花。
瀛洲女修道:“騙你乾什麼。裴禦之喜歡上的人似乎也不是善茬,修為高深,隱姓埋名在雲霄內也不知為什麼。雲霄弟子說,那喚楚君譽的少年,入峰就是副冷淡孤傲的模樣,獨來獨往,沒人敢接近。而裴禦之在外峰時,好像還挺受歡迎,招很多人喜愛——天閣內雲霄弟子說的。本來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偏偏陰差陽錯,峰主安排他們在一間房內。”
“估計就是那麼日久生情吧。還彆說,楚君譽生的挺好看的。”
瀛洲女修繼續道:“他們怎麼相互愛上的我也不知道,但兩個長得同樣好看的男人之間有那麼段情,好像也可以理解。”
老板娘十年後才失戀,神色複雜至極。
男修們可聽不得裴禦之的好話,尤其是從一個美人口中說出,兩個無門無派的煉氣期散修當即道。
“什麼叫相互愛上,聽說是裴禦之單相思呢!嘿,也不嫌丟人!”
“就是,天榜第一又如何,還雲霄掌門,當著所有人的麵表白一個野男人,嗬!”
瀛洲女修涼涼地掃過去:“幸好這裡沒雲霄弟子,不然你們彆想四肢健全出去了——裴禦之喜歡男人又如何,他比你們優秀一千倍,喜歡的男人也比你們優秀一萬倍。”
茶鋪裡所有人都能察覺出,這個女修約莫金丹初期,比他們在座九成的人都強,撇撇嘴,沒敢說話。
瀛洲女修道:“我倒還挺像見見楚君譽的。畢竟裴禦之喜歡的人啊。”
眾人默,裴禦之喜歡的人,雲霞掌門夫人,光是這兩個名號,就已經讓所有人驚掉了下巴。
瀛洲女修說:“我還在天閣看到,裴禦之最後一句話,似乎有關天郾城。天郾城,是我想的那個天郾城嗎。”
離她兩桌有一個玄色衣袍的中年修士,一身氣質同樣深不可測,喝了口茶,道:“這世間也就隻有那個天郾城了,但現在,天郾城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這十年來,一直詭譎神秘的天郾城,更多了分陰冷和血腥。
瀛洲女修頷首,卷了卷發:“也是,似乎要入城令牌。不過裴禦之若是想進,殺進去也可以。”
玄衣修士道:“不儘然,裴禦之殺進去,那就是與全城惡徒為敵。”
瀛洲女修莞爾:“怎麼說到天郾城去了,那惡徒聚集的罪惡之城,我巴不得這輩子繞道走。說起來,我以前一直以為裴禦之和鳳矜陛下是一對,現在剩下鳳矜陛下形隻影單,我覺得不公平,上天應該給他安排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她露出牙齒:“比如我這樣的。”
眾人:“”
怪不得她和老板娘有共同話題。
鳳棲山的一位男修扯了扯嘴角,“算了姑娘,我鳳帝如今尚年幼,沒立後的想法。”
瀛洲女修吐了吐舌。
男修們想聽裴禦之的事,可不是他的風月。
就算是風月,也總得找個不好的角度。
“裴禦之又是訴衷腸又是獻吻,結果人還是跑了。我猜他就算找上天郾城也沒用哈哈哈哈。”
“對!十年前我門派的女修們哭得讓我那叫一個心花怒放!裴禦之要是求而不得,才好玩。”
“上天給了他那麼多東西,總是要奪點回來的,嘿嘿。”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修默默開口。
“隻有我關注他是個斷袖嗎?要是能當上雲霄掌門夫人,坐擁天下資源,我也願意啊!”
眾男修:“”想罵他滾,但一想雲霄仙門之首的地位和裴禦之的風姿,沉默了。
好像有點道理誒。
*
茶鋪的二樓。
因為虛涵師祖規定必須徒步上經天院的裴景,修長蒼白的握著一隻茶杯,久久地凝視茶水。
陳虛憋笑得不行:“我覺得她們說的對,你去天郾城,又有幾分把握找到楚君譽?”
一口飲儘。
白衣青年氣質遙如遠山雪,說:“百分百,我們兩情相悅,你懂個屁。”
陳虛:“得了吧你,哥哥都喊得出來。你在楚君譽麵前什麼慫樣你心裡沒數?”
裴景微微笑,突破元嬰後,青年身上的氣質更添了分神秘和冷冽。
他放下杯子,刮了陳虛一眼。
心中默念。
我不生氣。
我不生氣。
我要毫無恨意。
陳虛繼續欠欠道:“不行啊,你哥哥那麼猛,你能行嗎。”
裴景:
操。
陳虛淋了一頭的茶水,默默擦掉,咬牙切齒:“你說好的閉關之後脾氣大好呢,我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