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引起不少人麵色一僵。
喬慕財快哭了,他為了這一千兩真的付出太多。
裴景卻笑出了聲。骨婆聞聲,麵色瞬間沉下來,一隻眼淩厲望過去。
裴景走上前,手指潔白如玉,從骨婆手上拎起一條蟲子,道:“不就吃個蟲子嗎,多大點事啊,你快把我家喬喬嚇哭了——諸君莫慌,我來為你們嘗嘗味。”說罷,丟進嘴裡。
眾人精神一擻,視線隻盯著他的嘴,看她牙齒嘴巴閉合之間,自己都能腦補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青色的液體從他嘴角流出,裴景抬袖擦了擦嘴,咽下去後,回頭分外溫柔看著喬慕財:“喬喬不怕,是甜的。”
骨婆看她像看個瘋子。喬慕財要被他逼瘋了,現在聽到喬喬兩個字就渾身疼!
有一個人走出第一步,剩下的人猶豫一會兒,也開始陸陸續續上前,從骨婆手裡拿蟲子。
所有人都當著骨婆的麵把蟲子吃完。
骨婆才慢慢地收回手,道:“你們跟我來。”
這一次,是她親自帶人走。
花潤在旁邊,皺著眉,想了想還是跟上前,小聲說:“骨婆,那雪衣女子貌似是跟著宮內那位大人進來的。”骨婆煙灰色的眼眸露出一絲冷意:“你怎麼知道不是她信口雌黃?宮內沒傳令,一切就按規矩辦事。”花潤訕訕褪下:“是。”
骨婆說完,卻還是偏頭,盯著裴景看了一眼。
裴景則抬起頭,朝她特彆明媚的一笑。
骨婆麵色陰沉,轉過頭去,往深林內走。
喬慕財現在還捏著脖子,感覺那蟲子的屍體,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難受死了。他試著乾嘔試著吞咽,甚至試著用手去扣,都沒用。裴景看他折騰的那麼狼狽,便道:“吃了就吃了,毒不死你的。”喬慕財苦兮兮:“這哪是甜的,什麼破味,惡心死我了。”裴景道:“你以為你是來享福的?”
喬慕財:“她到底是要我們乾什麼?”
裴景目光沉沉望著前麵的老太婆,說:“接下來不就知道了。”
骨婆帶他們出林子,幽閉昏暗的小徑豁然開朗。
前方是一片望不見邊的湖,碧藍色,上麵挨挨擠擠,荷葉亭亭,幾朵蓮花破水而出,粉白嬌嫩,香也淡雅。現在入夜,月色照這一池蓮花,如一場輕盈的夢。池中央,一根巨大的柱子撐起一座宮殿。宮殿的簷角飛入夜空,昏燈暗火,顯得鬼魅。
骨婆說:“上去。”
眾人想要禦風浮空飛上去,但是當他們開始運氣之時,猛地發現不對勁!
丹田根本抽不出靈氣。
這一認知讓所有人白了臉色。
他們用神識內視,被丹田內看到驚恐情景嚇一跳——隻見那隻被他們咬碎強忍著吞進去的蟲子,根本沒死,身體又在他們丹田內複蘇重組。現在盤在他們丹田中,一點一點吸食他們的靈力。
“這是什麼意思——!”有修士忍不住,憤怒地向前質問。
骨婆卻淡淡說:“急什麼,我都說了,這才是第一條規矩。”
她袖子一揮,瞬間池麵上的碧綠的荷葉動了,枝乾開始拔高,然後依次形成一個通往空中閣樓的樓梯。
“跟上來。”
修士們咬緊牙關,握住手。事情到這個地步,他們已經沒得選擇了。
隻是人群裡,也有轉著眼珠子,得意一笑,悄悄低下頭的。
喬慕財是捏著脖子生不如死上去的,踩在那荷葉上,他人都慌得很,怕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但意外的,荷葉出奇的結實,反應他走的還挺順。裴景在他後麵慢慢悠悠的跟上。修士一個一個麵色不渝上樓梯,都進行的很順利。
變故出現在倒數第二個。
他低著頭,踩上第一片荷葉,然後身子猛地一空。
驟然抬頭,男子唇角得意的笑還沒散,視線裡全是震驚和驚恐。他沒吃蟲子,想要是用靈力掙脫,可下麵像是有一個力量扯著他下墜——荷葉歪斜,他直接掉入池子裡。
碧綠色的湖,現在開始露出猙獰麵目,撲通,驚起輕微水花,翻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蟲。瞬息之間,把他啃咬的乾乾淨淨。
要麼吃了蟲,要麼被蟲吃。
在最前方的骨婆神色冷淡,說:“這天下總有那麼幾個自認聰明的蠢貨。”
寒風吹過。
眾修士原來的憤怒不滿現在都消失,臉色蒼白,眼中隻有恐懼和複雜——
那個男子定有秘法迷惑過關,但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
喬慕財掐著自己脖子的手都僵住了——吞了下口水,神識恍惚地覺得,或許那蟲子真的有點甜。
裴景懶洋洋說:“喬喬看到沒,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
喬慕財:“”
走上高台,入殿,這裡有很多間房間,地非常寬廣。
眾人集中在一處。
骨婆卻是慢慢道:“以後這就是你們修煉的場所,你們現在的情況無法辟穀,與凡人無異。每日吃食都會有人負責。我將給你們我追魂宮的《追魂術》,什麼時候破了造化境,什麼時候,你們就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