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見曲黛黛跟了進去,一路追上來:“姑娘,趕緊止步,進不得、進不得!”
曲黛黛見了台上的美人,連路都走不動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小姐姐,誰都喜歡,縱使她是個姑娘,也喜歡看好看的姑娘。
老鴇說她看不得,她就不樂意了,與她爭辯道:“我為什麼進不得,這好看的歌舞,難道不是給人看的?”
老鴇看花九簫一眼,斟酌著詞句,笑道:“姑娘這話說笑了,這好看的歌舞,都是給男人看的,你一個姑娘家,進青樓看歌舞傳出去有損名節。”
“我不在乎名節。”曲黛黛語出驚人。
老鴇麵色變了,正欲開口趕人。
花九簫丟出一錠金子給老鴇,打斷她的話:“給我準備一間房。”
“好的。”老鴇捧著金子咬了一口,頓時笑得眼角起了褶子,轉身朝著樓梯走去,“公子請隨我來。請問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不要姑娘。”
老鴇一怔。哪有進青樓,隻開房間,不要姑娘的道理。
“姑娘我自己帶了。”花九簫下一句更是驚得老鴇差點一腳踩空。
花九簫回頭看向曲黛黛,語氣裡帶上了微微的斥責:“還不跟上。”
曲黛黛回神,連忙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得了,頭一回聽到逛青樓還自帶姑娘的。老鴇麵部表情不由得抽搐著,掂著手裡沉甸甸的金子。這位爺出手闊綽,有錢拿就行,管他怎麼玩。
如果她剛才沒聽錯,那姑娘喚這位公子“師父”。造孽喲,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竟被這麼一隻人麵獸心的色狼給騙了,難怪她進青樓麵色不改,還說出“不在乎名節”這樣的話。
這位公子生得相貌堂堂,內心卻如此齷齪,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老鴇捧著金子,在心裡狠狠將花九簫鄙視了一番。
花九簫給的金子分量足,都足夠點十個姑娘了,老鴇自然捧著供著,給他開了一間樓裡最好的房間。
是個裡外套間,屋子裡的那張罩著白紗的錦繡大床,四個人躺下還綽綽有餘。
裡外中間用珠簾隔開,桌子上燃著一爐熏香,花九簫一踏進屋子裡,就將爐子裡的香給滅了。
曲黛黛好奇的問道:“師父,這香氣挺好聞的,為何滅了?”
花九簫似笑非笑:“這是青樓,青樓點的自然都是催情助興的香。”
曲黛黛縱使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紅了臉。
她後悔自己不經過腦子,一時嘴快問了出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緩解空氣裡那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曲黛黛掀開珠簾,進了裡屋。
她張開雙臂,在那張大床上躺下。
床鋪得又高又軟,被子裡還熏了香。不過曲黛黛不敢深嗅,這是青樓,沒準又是催情助興的香氣。
床是用紅檀木做的,鏤空雕花,十分好看。床頭上還雕著畫,曲黛黛眯起眼睛,仔細看著那些畫。
因她躺著,畫落入眼中是倒的,曲黛黛看了好一會兒,才分辯出來,畫上是一男一女,姿勢親密大膽,在做什麼不言而喻。
關鍵還不止一幅,角度清奇,實在匪夷所思。
想來又是助興的。
曲黛黛猛地坐起來,一陣臉紅心跳,麵頰似被熱氣蒸騰,燥熱難擋。
穿越前,她可是個乖乖女,就算好奇某些事情,也隻僅限於看過文字描寫,這些畫麵直白突兀地闖入她眼中,就好像突然飲了一口烈酒,著實燒心得很。
她長舒一口濁氣,才將這些畫麵都趕出腦子裡。
床頭有很多暗格,暗格下方是機關。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曲黛黛伸手按了一下機關,頓時“哢噠”一聲,暗格彈了出來。
暗格內放置著一根銀色的鏈子和一方長形錦盒,鏈子很細,上麵雕著精細的花紋。曲黛黛好奇地拿在手裡,以為是手鏈,往手腕纏上去。
銀色和她的肌膚交織在一起,更加襯得她膚白勝雪,竟意外地好看。
就是鏈子的另一端的環做的有些大,不像是直接扣在手腕上的。曲黛黛一邊晃著手腕,聽著鏈子發出悅耳的叮當響聲,又抬手去拿錦盒。
剛將錦盒拿到手,撥開鐵扣,忽然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你在做什麼?”
原來是花九簫不知不覺走到她身邊,她全副心神都放在這盒子上,一時沒有注意到。
花九簫的聲音響起的瞬間,曲黛黛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嚇了一跳,手中力道微鬆,錦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一支雕花的圓柱形碧色玉石從裡麵滾了出來。
一直滾啊滾,滾到花九簫的腳邊,還羞澀地撞了一下他的腳尖。
花九簫垂眸,目光落在那碧玉上。
曲黛黛也在看那支碧玉,看著看著,她的臉紅了,觸電一般移開目光。
她忘了這裡是秦樓楚館,放在床頭暗格裡的能有什麼好東西,還不都是那些助興的東西。這樣一想,她手腕上纏的這銀色鏈子是做什麼的,自然不用花九簫明說。
曲黛黛臉色通紅地解著鏈子,隻是她越心急,鏈子纏得越緊,不多時,她雪白的手腕已多了數道緋色的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