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完所有的課程,白珊回到彆墅已經又是一個月後。
她沒有說具體回家的時間,自己打了車回來。
王叔看到她有些驚訝，“小姐,怎麼不打電話讓司機去接你。”
“我自己打車也很方便。”
“小姐還要去學校嗎？”王叔問道。
“不去了,所有課程已經考完試了。”
王叔有些高興，最近都看不到白珊的人，家裡冷清許多，尤其是先生,心情一直不怎麼好。
霍啟叡今天不回來,廚房沒備菜。王叔趕緊讓去準備，白珊先回了房間。
吃飯的時間有點晚,但她不怎麼餓,感覺也差不多。
她微微有些出神,敲門聲響起，問了一聲沒聽到回複，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
她走過去打開門。
高大的男人微低了頭站在她門前，一手上舉,還保持著敲門的動作,有淡淡的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霍叔叔？”
霍啟叡幾不可察地“嗯”了一聲,目光定定看著她。
“你是不是喝醉了？”
霍啟叡搖頭,上前一步低頭彎腰靠在她肩上，悶聲道，“頭疼。”
聽上去還有些委屈。
白珊心底驀地一鬆,有些哭笑不得，“我先扶你回房間。”
以霍啟叡的身份，隻要他不想，就沒人能灌他酒，也不知道怎麼就喝成了這個樣子。
霍啟叡一手順勢搭在她肩上，任由她攙著到他房間門口。
“霍叔叔，房間密碼多少？”
“密碼，你知道。”
“嗯，我知道，不過霍叔叔能不能輸一下？”
“好。”他直起身，打開密碼鎖。
白珊剛打開門，身上就是一重。
霍啟叡又趴她身上去了。
重倒是沒感覺多重，隻是無奈多一些。
這是白珊第二次進他的房間，她彎腰扶他在床邊坐下，正要直起身，霍啟叡拉住她，往後倒在了床上。
她趴在他胸口，微微撐起身仰頭看他。
霍啟叡閉著眼，雙手改抓為抱，眉宇舒展，倒像是睡著了。
白珊知道他醒著。
耳邊傳來的心跳聲錯了節奏，聽上去有些紊亂，她沒來得及多想，霍啟叡翻身將她製在了身下。
他睜著眼從上而下地看她，白珊靜靜望著他，氣息平穩，眼眸清澈水潤。
他緩緩靠近，麵容相對，近到呼吸可接。
在某個將要失控的距離停下，霍啟叡頭一偏，抵在她肩窩上，灼熱的呼吸隔著衣物清晰傳遞了過來。
他撐著身體沒讓自己整個人壓在白珊身上，就這麼保持當前的姿勢不動了。
白珊看著房頂眨眨眼，抬手環過男人寬厚的肩背，輕輕安撫。
霍啟叡睡著了，呼吸平穩綿長。
白珊小心推開他，從床上起來離開，拿過一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
關上燈，室內暗下來，隻有走廊內的燈從打開的門內照進來，落下一片暖黃的光。
白珊走出他的房間，關上門。
*
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霍啟叡看到上麵下來的人影，動作一頓。
白珊從樓上走下來到了餐桌邊，自然地喊道，“霍叔叔。”
霍啟叡微微頷首。
吃了一會，霍啟叡突然出聲道，“還要去公司嗎？”
白珊抬起頭，眼中分明沒露出絲毫情緒，霍啟叡卻似是感覺到她的驚訝，略顯尷尬地輕咳一聲。
白珊倏忽展顏，“好啊。”
霍啟叡的秘書還是上次的徐秘書，看到白珊，她熟門熟路讓人從放置雜物的儲物間取出白珊用過的桌椅，放在霍啟叡的辦公室。
又到了年尾總結的時刻，公司裡忙得隻恨不能多幾雙手，白珊的到來，可謂是幫了他們不少忙。
今年年會安排在年二十五，比去年提早了幾天。也就是說，今年會比去年提前幾天放年假。
花了半天做造型，白珊跟霍啟叡一起出席了公司晚上的年會。
霍啟叡在台上待的時間不長，隻簡單說了幾句。這是他首次出現在公司年會上，氣氛前所未有的熱烈。
白珊甚至聽到了附近幾個女性低呼的聲音。
明亮的燈光下，男人分明沒有刻意裝扮，深邃的五官卻完美展現在眾人麵前，嗓音低沉有力，通過話筒清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從台上下來，霍啟叡坐上主桌，跟他坐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公司的董事。
白珊沒跟他坐一桌，她一個小姑娘跟幾個上了年紀的男性坐在一起算怎麼回事。
霍啟叡把她安排在徐秘書那一桌，這桌坐的都是霍啟叡的助理跟秘書，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她在頂層待過不短的時間，也算是混了個臉熟。
不少人都看到她是跟霍啟叡一起來的，旁邊有幾桌的員工沒見過她，說話聲都不由壓低了些。
白珊安靜地坐在那，慢條斯理吃著菜，神態自然。
年會舉辦地選在公司名下的一家酒店內，包攬了整個大廳。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手藝自然不差，白珊吃得還蠻開心的。
白珊身份與他們不同，不單單是霍啟叡的員工。同桌的幾個人開始還帶著她說話，見她實在不喜歡，便自顧聊開了。
吃得差不多，台上負責主持的一男一女兩個員工拿起話筒解說今晚的活動流程。
手機輕輕震動了下，白珊拿起來一看，霍啟叡發過來一條消息問她想不想看節目。
白珊：不了
霍啟叡：回去？
白珊：好
年會總是千篇一律，高興的隻是多年公事臨尾聚在一起的氛圍。
她並不感興趣，而且待在這裡，這些人也不會真的不顧她，難免拘束。
霍啟叡：門口等我
白珊：嗯
跟幾個人說了一聲，白珊起身往外麵走去。目光掃過霍啟叡所在的座位時，他不知跟身邊的人說了什麼，朝她看過來。
沒過一會，霍啟叡站起身，趕上白珊，側頭跟她說了一句話，眉宇間竟有些溫柔。
兩人並肩走出大廳。
今晚不算什麼特殊的日子，堵車幾乎是每天的常態。
回到彆墅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裹上大衣，白珊從溫暖的車內離開，迎麵一股寒意冒上來。關上車門，她轉頭看了霍啟叡一眼，進入彆墅。
裡麵開著燈，人卻已經離開，顯得異常安靜。
白珊放下大衣，“霍叔叔，我上樓了。”
霍啟叡“嗯”一聲，跟在她身後一起走上樓梯。
“晚安。”
“晚安。”
各自回房。
*
過了年轉眼就是元宵，去年因為意外沒看成，王叔又找人布置了一遍花燈。
放下筷子，霍啟叡道，“王叔專門在前麵掛了燈，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霍叔叔一起嗎？”
霍啟叡點點頭。
這些天溫度已經有所回升，兩人穿上大衣，站在門外也不覺得多冷。
白珊注意到，霍啟叡不管多冷，手都是放在外麵的。此刻，他的雙手也是自然垂放在兩側，而不像大多數人一樣插在上衣口袋中。
她伸手過去握住他半個手掌，明顯感覺到他受驚般往後伸了一下，又立刻反應過來，不動了。
白珊抬頭看了他一眼，霍啟叡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已經停下腳步正低頭探究般看著她。
“霍叔叔，你手放在外麵不冷嗎？”
似乎沒想到她會說這個，霍啟叡頓了頓才回道，“不冷。”
白珊貼了貼他的掌心便放開了，霍啟叡的手很溫暖，白珊能感覺到雙手碰觸傳遞過來的熱意。
霍啟叡手指微蜷，好似挽留一般。
大道邊的樹枝上掛著不少形狀各異的燈籠，周邊點綴小燈，即使關掉路燈，也能將人的五官照得十分清晰。
白珊的手就在他身側，霍啟叡清楚記得，她拉著他時指尖的涼意。
“我讓王叔給你找副手套帶上。”
白珊怔了下，繼而輕笑出聲，“霍叔叔，你就在這裡，為什麼會想到王叔？”
霍啟叡心猛地一跳。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過來牽我的手。”白珊腳步漸漸停下來，眉眼嘴角都帶著笑意。
霍啟叡看著她，女孩笑意盈盈，眼中映著點點細碎光芒，他竟不知是該進還是退。
她上前一步，偎進他懷裡，手自然地伸入他的口袋，“我等得都有點冷了。”
霍啟叡下意識緊緊抱住她，良久低聲道，“下次不會讓你等了。”
兩個人手牽著手從外麵走進來，王叔已經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可惜剛確定關係，白珊第二天就要去學校了。
霍啟叡親自送她到校門口，“這周回來。”
“我知道了，霍叔叔，你都說過好幾遍了。”
霍啟叡抿唇，“換個稱呼。”
白珊眨眨眼，促狹道，“上次不是說隨便嗎？”
霍啟叡不言，隻定定看著她。
“知道了。”白珊笑著抱了他一下，柔聲道，“霍啟叡。”
“嗯，再喊一聲。”
“霍啟叡。”
“再喊。”
“……霍叔叔，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趕不上上午的課了。”
霍啟叡，“……”
他鬆開手，白珊從他身上起來。
“霍叔叔，等會上完課我給你打電話，行不行？”
“嗯。”他似乎終於有些滿意了，放白珊下了車。
白珊衝他揮揮手，轉身走進學校。
走到一半，她轉身看到車還停在原地，抬手示意。見車開走了，她才繼續往裡走。
她是直接從家裡過來的，讓寢室的幫忙帶了書過去，直接去了教室。
下課去食堂吃過飯，一行四人回到寢室休息。
下午有兩節大課，任務繁重。
白珊開了陽台門，走出去關上，抬手撥通霍啟叡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