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揮手微笑,“再見,我是你等不起得不到的人。”
周修平歎氣走了,每次見麵都覺得往心口紮一刀,偏偏又他又犯賤過來讓人紮。
時間到了,周修平就把派出所裡的趙巧紅接出來。
出了派出所,趙巧紅喜極而泣,抓著兒子問道:“這事就算過去了嗎,以後尹婷就不能拿這件事來威脅你和我了是嗎?”
“是的。”周修平點頭說道,心裡越發苦澀了,自己和妻子的緣分真的就緣儘於此了。
就算跟尹婷複婚,隻怕母親這關就過不了,而母親覺得自己這次進派出所完全就是因為尹婷。
兩個人說是仇人不為過,再重新成為婆媳,那簡直尷尬得要死呢。
怎麼就鬨到了現在呢。
趙巧紅上了車,有些氣喘籲籲地,喘著粗氣說道:“兒子,我恐怕沒有精力管你了,你最好快點結婚,能在我死之前看到你成家就好。”
“媽,你說什麼呢,你還年輕。”
年輕?
自己騙自己而已,這一次趙巧紅感覺自己真的太累太累了,仿佛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一樣。
趙巧紅回家了,雖然沒有像之前那麼一直一直做夢,可還是會做夢,夢見自己死了,夢見自己過了奈何橋。
夢見自己重新投胎成了一個女孩子,夢見自己被人說是丫頭片子,是賠錢貨,父母不喜歡,成年了,立刻就把自己嫁人換錢了。
而丈夫對自己也不好,夢中丈夫的臉是模糊的,看不見五官,隻聽見他的聲音是粗獷的,是凶惡的。
對自己毫無憐惜之心,讓自己乾活,做得不好就是又打又罵,女人就要收拾,一天不收拾就要上房揭瓦。
生了一個女兒,坐月子就被丈夫打罵,說她就是沒用的娘們,兒子都生不出來,讓他們家絕種,沒有了香火。
棍棒加身,還有嬰兒尖銳的哭聲,像錐子一樣紮入了自己的腦袋裡,頭疼無比。
不是的,她的丈夫不是這樣的,她的丈夫沒有這麼壞,即便是生了女兒,丈夫也沒有怪自己。
而自己反而心頭不安,生下了兒子心裡才踏實了,才感覺對得起丈夫,自己的腰板才硬了,不會被人瞧不起,不會被人笑話。
這不是她的丈夫,這是一個噩夢,快醒一醒。
一個夢反反複複做,在夢中,趙巧紅經曆很多遍女人之苦,生孩子撕裂的痛苦仿佛是真實的一般。
醒過來的身體渾身都痛,出了一聲大汗。
在夢裡,她作為不同姓名的女人,嫁給不同姓名的男人,經曆著難熬的日子。
有的男人喜歡賭,有的男人喜歡喝酒,有的男人動手打人,這些劣跡斑斑的男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喜歡兒子。
可是她就是生不出兒子來,在夢中,她最恐懼的就是自己的肚子大起來,因為裡麵一定是一個女孩。
孩子出生自己就要麵臨狂風暴雨。
這樣的夢境最折磨人,甚至比之前的夢還要折磨人,這是一種無望,沒有一點生存希望和亮光的生活。
哪怕是做夢,這樣一場有一次的,也是足夠折磨人的。
醒過來的趙巧紅想到自己扔掉的孫女,隱隱約約,她感覺到那個孩子真的被自己扔掉了。
似乎再也沒有找回來過,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