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對比下來,等到出了浴室,他重新挨著小傻子坐在床上,臉色倒不壞了,還興致勃勃地朝對方招手道:“你來我這張床上睡,晚上我們來聊天啊,聊聊你爸媽。”帥氣的少年一邊誘哄著,還一邊拍了拍自己特意空出的大半張床,臉上帶著笑,活像一個積極的皮條客。
這家夥怎麼突然泛濫了兄長之愛?難道是想把他拉進去揍一頓?殷明麓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走了過去。
人還沒走進,就被少年一個強有力的手臂給拉了過去,圈進被窩裡。殷明麓掙脫了幾下,反抗不能,隻好乖乖躺下了。
羅家的床小被子小,夜晚的蚊蠅太猖獗,底下的木板又硬邦邦的,兩個細皮嫩肉的大少爺,活生生的體會到了豌豆公主是什麼感受,每天都難以入眠。再加上元鳳身材高大,兩人睡一張床還是有些勉強。
殷明麓想了想,為了自己舒坦,他主動調整了姿勢,爬進對方懷裡。
大少爺驚了,“你的腳怎麼那麼冷啊?”
“嗯,我的jio好冷哦。”小孩兒蜷起身體,握了一下自己冰涼涼的腳丫後,乖乖附和。
於是兩人睡前跟老太婆似的,各端起一盆熱水,一言一語抱怨起這裡蚊子多,順便泡了個腳,第二天直接起晚了,但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親密了許多。
來到這裡之前,元鳳對鄉下的一切還不以為意,沒想到這日子太苦了,吃不好睡不好,簡直苦不堪言。這時候他越發能體會到同伴的好處了,一個人他肯定受不了,多一個小傻子給點慰藉,兩個人互相抱怨著,日子勉強能熬下去。
不過指望這大少爺認真乾活兒不偷懶是不可能的,第二天他就慫恿著小傻子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偷懶,罷工給導演組看。
美名其曰,第三個城市小夥伴還沒來,他們怎麼好意思把活都乾了,不給對方留一些。潛台詞:我們什麼都乾了,那家夥做什麼?一來就享清福?美得他!
還以照顧生病的小傻子為名,故意賴在床上不下來,甚至自己也想病上一病,每到晚上就鼓動小傻子多洗點熱水澡,把冷水澡留給他。
殷明麓:......
可惜事與願違,大少爺身強力壯,洗了幾天冷水澡也沒生病,但對方活蹦亂跳,還非得睜眼瞎地說自己病了的樣子,導演組的人也拿他沒辦法,也直把來監工的少女氣得咬牙切齒。
但任她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的嘲諷和辯駁,大少爺就是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模樣,對這種無賴行為,任何人都拿他束手無策。
等到第三個城市少年夏銘來了,見識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
他推開木門,吱呀一聲響,外邊的寒風也跟著灌了進去,床上的兩個蠶包抖了抖。
其中小蠶包裡露出一個褐色的腦袋,那人看著年紀小些,伸出一截蓮藕般的胳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上去還迷迷瞪瞪的,卻滿臉好奇地盯著他。
大的那個卻不耐煩地翻了個身,鳥都不鳥,直接將腦袋埋在枕頭裡,嘴上還嘟囔了一句道:“誰啊,要進來就進來,快把門關上,不知道這個破地方冷死人了麼?”
看著這一大一小兩人窩在床上,儼然昏君不早朝、今夕不知何夕的模樣,夏銘眼角挑了挑,沒有多說什麼,隻默默的關上門,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攝影師沒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睛裡卻流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和懷念。
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啊,這兩個人都是在床上迎接的他。一開始對他也都態度冷冷淡淡的,畢竟他這輩子也如同當初一樣晚來了三天,兩人隱隱已經抱團了。唯有那個孩子會一臉天真好奇地迎接自己,可惜這份好意上輩子的他沒有珍惜,留下了一生的遺憾。而最開始對他愛答不理的元鳳,在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後,也會成為他長達一生的摯友。
他本以為這些事早忘了,重來一次,卻發現這一切的記憶都如此的鮮明,兩個同伴的表情神態和語氣,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包括上輩子他那求而未得的初戀,羅俏玲。
不,現在的她還沒改名字,她現在應該還叫羅翠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字數少一點,明天儘量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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