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三天期限已到,因為周錦珩沒接電話,喬安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終究沒還上款。因為數額巨大,銀行方派人上門催賬,在喬安尷尬的目光中,派了專業人士來清點財物。
一堆高價買的奢侈品都被二手出貨,以填補信用卡這個大窟窿。清點財物的那幾天,對於喬安來說,無異於一場殘忍的折磨。他這幾年購買的心愛東西折了一半出去,甚至他還不上信用卡的糟糕名聲還傳了出去。
在美帝這點名聲不算什麼,多的是還不上信用卡、騙信用卡甚至是厚臉皮領低保失業金的人,但在華人圈名聲就不太好了。在財產儲蓄方麵,華人們骨子裡還是比較傳統保守的,於是喬安的事情傳出去,一時間大家都在驚訝,外表看著風光霽月像極了貴公子的喬安,原來私底下也是拆東牆補西牆維持體麵的人。
現在還不出賬,還被美聯銀行拉入黑名單了,信譽都降低了。
“你聽說了嗎,喬安真是個不靠譜的人,年紀輕輕居然一點存款也沒有。簡直是被美國人糟糕的消費習慣腐蝕了呢。”
“這樣他以後還能申請綠卡嗎?我看有些懸。”本來對喬安還挺有好感的華人女孩們一下子對喬安退避三舍,因為她們既然來國外留學深造,自然做好了未來移民的打算,結果喬安如果不能成功移民,她們如果付出真心的話遲早要被迫分開,還可能被賴上。
“我看他的工資也不多,他先前怎麼花費如此奢侈,莫不是靠周家養?”喬安先前的大手大腳不是什麼秘密,可他的資金來源一直是個謎,可聰明人稍微一聯想對方初到國外時為他殷勤走動的周家大少爺,和最近國內周家大少爺跟人同居的事情,對事情真相自然能窺得一二,也就心照不宣起來了。
敢情喬安在國外一直是靠金主養的啊,結果金主在國內有了新歡,不為他掏錢了,於是喬安這收拾得人模人樣的青年才俊頓時就栽了,暴露了那華麗長袍下長滿跳蚤的真實麵目。
本來在華人圈裡極好的名聲有了汙點,還因為沒有存款被迫生活節儉,種種事情壓過來差點沒把喬安逼瘋,他更加把殷明麓恨到骨子裡。
他本來是沒有想勾引周錦珩的念頭的,因為隻要周錦珩的一顆心至始至終在他身上,他就足以瀟灑肆意一輩子。但殷明麓的橫空出世,觸碰到了他的利益,壓榨了他的生存空間,於是喬安一顆不服輸的心就完全被激起了。
他還需要一年才能得到國外優秀設計師資格認證,但他已經等不下去了,隔了一個太平洋和整整十四小時的時差,一個人想避開你,不想接你電話,那你半年都未必能跟對方說上幾句話。而那二十出頭的小男孩手段又十分了得,等一年後他回國,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美帝的物價又高,他的彆墅和車子要保養,周末要和兄弟去打高夫爾泡吧,不然他會被踢出富二代圈子,他的西服、皮鞋等等也要定期熨帖護理,他的服飾也要定期更換,他目前的工資不足以養活他早被養刁的生活品質,所以他不可能這樣窮酸地過一年。
喬安不想坐以待斃,也不想留在國外繼續被人奚落嘲笑,於是斟酌一二後,決定等手頭的事情結束後,就立馬收拾東西回國。反正他這幾年鍍金的表現也足夠糊弄人,在國內找一份工作不難,外加他相信自己的魅力,隻要他稍微勾勾手指,周錦珩又還愛著他,絕對會回到他身邊,繼續對他付出。
殷明麓因為早提防著他這隻沒安好心的蛇蠍美男,於是得知對方打算後,對此嗤之以鼻,周錦珩那些狐朋狗友總說原主是為了周錦珩的錢,殊不知真正為了錢的是誰。
他遲早要讓那群人開開眼界。
午休時間,公司裡。
殷明麓半躺在搖椅上,腿上蓋著一層毛毯,正閉著眼午睡。這是休息室,無數人來來去去,衝泡一杯咖啡或者是躺下休息,但都很默契地沒有互相打擾,於是少年睡得十分香甜。
透過那玻璃窗,樓妄眼神一掃,便冷淡地收回視線,繼續拿著一份資料在看,心裡不願再看那人一眼。他在認真工作,隻是因為渾然天成的氣度,外加那眉、那眼、那唇都十分出眾,於是經過的女員工都不舍得眨眼,有事沒事都想去老板辦公室嘮嗑幾句。
樓妄對此習以為常,作為空降他根基淺,他還沒完全適應前不能貿貿然發火,於是隻能保持自己溫和又疏離的態度。
他工作了半小時,少年也睡了半小時,中途還小小地翻了個身,如貓咪般蜷縮著,透著股閒適慵懶。
樓妄親眼見著那腿上的毛毯從少年身上滑落,而空調的冷風還在吹拂,他心裡有一絲衝動,想幫人撿起來,但終究他的兩條大長腿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沒有挪動半步。
他隻能看著另一個穿得花枝招展、姿態妖嬈的年輕男孩,在路過時,好心地幫少年撈起那毯子,再為少年服服帖帖地蓋上,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完全隻給少年露了小張白淨的臉。期間還附帶無數親昵的小動作,比如捏少年的臉,刮少年的鼻子,甚至那蘭花指還有意無意,觸碰到了少年那殷紅欲滴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