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珩心中一顫,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樓妄嘴角冷冷一勾,很耐心地解釋道“我是殷明麓的上司,也是他的追求者,一直追求他很久了。”其實並沒有,但直到親眼見到這個姓周的男人出軌,兩人感情破裂,樓妄才敢站出來,袒露自己是少年的追求者。
周錦珩本來不想理會眼前這個男人,但自從對方開口了,親眼看著這英俊的男人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小玫瑰的追求者,似乎還想趁他們感情出現危機時,表露自己想趁虛而入的野心,對周錦珩來說,這刺激還真不小。
他一直知道自家小孩長得好看,眼睛使壞時會滴溜溜地轉,一舉一動特招人的那種,喜歡或者暗戀對方的人肯定不會少。但沒想到,原來少年身邊就有一頭狼,而且還是小孩名正言順的頂頭上司,一副他出軌了就失去資格、輪他追求少年的命令口吻也令人火大。
想到這樣有威脅力的情敵,原來就一直伏伺在少年周遭,等著下手,周錦珩就雙目噴火,心中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嫉妒,他想破罵這個男人你有什麼資格追求彆人的男朋友,寶貝兒是他的!他們兩個要結婚了,你這種不知道哪裡來的男人給我滾邊去。
結果還沒出口,他很快就被隨之而來的親友團們架住,痛揍了一頓,還拍了許多照片。要不是他周家少爺的名號還在,酒店經理及時趕到,阻止了這些人的行為,這場鬨事還得繼續下去。
可他周錦珩什麼時候落得這麼狼狽的處境了?光著身子,僅一片薄布片蔽體,如掃黃被抓的嫖客般,在大庭廣眾下被人指指點點,他氣得臉都黑了。更彆提,因為動靜過大,酒店的其他房客聽到動靜後,全出來探頭看了,當即議論紛紛,消息傳了個遍。
對於帶來這一切罪魁禍首的喬安,周錦珩彆說憐愛了,簡直是瞬間產生了恨意。見證了這場出軌甚至發向網絡的人不計其數,周錦珩卻也沒工夫計較了,重新穿戴整齊後,忙不迭地趕回家。
卻發現房子裡燈都沒開,毫無人煙氣息的模樣,他心臟驚慌一縮,瞬間衝進少年的房間,卻發現裡麵早已人去樓空。衣櫃裡和抽屜裡空蕩蕩,甚至連擺放在陽台上少年精心照顧的盆栽都不見了,連片葉子都沒留下。
這快刀斬亂麻、說分就分的決絕令周錦珩鼻頭一酸,明明都是自己的錯,但他第一次感受到被少年拋棄的痛苦,仿佛有人將一件寶貴的東西,硬生生從他的生命中奪走,再也回不來。
他拿出手機想給少年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有好幾條短信和未接來電,上麵都是感歎號,充滿表現了少年激動、憤怒和嫉妒的心情。
“錦珩,你騙我去出差,實際人是不是在香麗酒店?快回個電話!順便告訴我,跟著你的人是誰?你們為什麼去酒店?我的同事已經看到你了,你彆想抵賴!”如果說這條短信還是質問。
下一條短信卻已經透露了惶恐“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到底在乾什麼?是喝醉了,還是在做對不起我的事?”
最後一條“我和朋友來找你了!我跟你說周錦珩,如果你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們立馬就分手!你如果現在回來,我還能原諒你。”
這時候少年雖然憤怒,但語氣已經很弱了,但還是如同虛張聲勢般,不惜用分手做威脅,想讓男人迷途歸返,但依然沒有收到男人的回應。
漸漸的,少年似乎明白了什麼,徹底沉寂下去。
這一串短信和來電的時間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刺痛了周錦珩的眼,透過文字他幾乎很感受到少年的心情。他才發現,在他被喬安故意灌醉的時候,家中的小玫瑰早已經發現了,並給他不斷的打電話,為他牽腸掛肚,甚至卑微地告訴他,如果他周錦珩迷途知返,對方可以不計較。可是這不斷震動的手機,卻都被沉浸在歡愉中的他給忽略過去了。
現在已追悔莫及,想到對方在酒店房前轉身而去,那淚流滿麵的小臉,看著他的眼神,除了幾乎要溢出的失望,還有那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的冰冷。甚至在他伸手時,對方很快地避開了身體,表情是徹骨的嫌惡,仿佛他是什麼臟東西般唯恐避之不及,那生分和冷淡令周錦珩渾身如墜冰窖,心中明白少年暫時是不會原諒自己了。
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早點看到那些來信,他扯著自己的頭發,羞憤地錘了自己幾下,心中如痛苦和悔恨如排山倒海一般,幾乎要把周錦珩逼瘋。
什麼分手!他不肯答應,連忙給少年打電話,希望對方能原諒自己的一時錯誤,電話響了很久,在他鍥而不舍地撥打下,終於接通了。周錦珩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第一句話先是柔情關懷“寶貝兒我錯了,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大晚上的你拖著一些厚重的行李,你究竟去了哪裡?我知道我做錯事,你很傷心難過,但你千萬不要到處亂跑,我很擔心你!”
意思是你回來吧。隻要你回來,讓他跪著道歉都可以!周錦珩將自己的卑微關心表達得淋漓儘致,但殷明麓不是原主,完全不吃這一套,在對麵洋洋灑灑地一通告白時,他還“哢嚓”一聲咬了口蘋果,雙腳塞在暖烘烘的軟墊下,就差伸個懶腰了,整個人舒服愜意得不行。
他知道周錦珩肯定腦補著,他提著一半人高的行李箱,手中懷抱著植物,神情淒淒哀哀走在冷風街頭的畫麵,於是心疼的情緒泛濫,可事實上他卻在自己偷偷買的房子裡,舒舒服服地待著。任周錦珩和一群狐朋狗友找遍了全城主乾街道的大街小巷,都沒發現少年的蹤影,白白地耗神耗力。
偏偏又擔心少年的安危,不得不找,等少年終於接通電話後,就立馬脫口而出,讓對方回家,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殷明麓冷笑一聲,懶得聽他嗶嗶,上輩子原主和周錦珩吵架不是一次兩次,但因為沒有落腳點,每次被氣得半死也不敢離家出走,最遠也隻敢去酒店睡幾晚,可酒店的花銷太貴,原主常常幾天就撐不下來了,隻能灰溜溜地回去。於是知道原主再生氣,最後肯定會回來,周錦珩自然更加有恃無恐。
這輩子殷明麓自然吸取教訓,先給自己買了套小公寓再說,無需多大,隻要能落腳躲藏就行。不然按照周家的勢力,他隨便開個酒店,不出第二天肯定就會被那群富家子弟給逮個正著,煩不勝煩。
見少年久久沒有回複,周錦珩心都提起來了,雖然心情焦急,但還是情不自禁放柔了語氣“寶貝兒,你現在酒店嗎?酒店現在很多地方都不安全,會偷窺客人**,你快回來,我不想你受到傷害。”話音剛落,他就給好兄弟曲言使了使眼色,曲言點了點頭,又令人去各大酒店調查新入住房客的名單。
在新入住的人中沒找到少年後,周錦珩才惶恐了,他扶了扶昂貴的金絲眼鏡,勉強笑道“寶貝兒,你彆賭氣,你是不是在朋友那裡?”其實他更害怕的是,少年住在那個追求者老板的家,那他會嫉妒得想殺人!
“不是。”還好少年很快就回答了,讓周錦珩鬆了口氣,開始不斷說自己錯了,苦苦請求少年的原諒。
殷明麓順著台詞,語氣冷淡道“你想說你其實是被下了藥,你是聽信了喬安的話,一時鬼迷心竅而已?全是因為喬安主動勾引,外加虛偽的甜言蜜語,你又被下藥了,才會傻傻地上鉤,你心裡其實全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