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到來,讓皇太後臉上真正有了笑意。
皇太後對烏林珠送來的那個薩仁嬤嬤很是滿意,愛屋及烏之下對胤禛更是喜歡,“老四媳婦今兒個這身打扮真好看,就是素淨了些。薩仁嬤嬤,哀家記得哀家的妝奩裡有根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你去取來。”
“是。”薩仁嬤嬤答應一聲便去了。
胤禛忙道:“孫媳無功無勞,怎好要太後娘娘的東西?”
“你這話就錯了。”皇太後搖頭道:“如今老四在外,你把後宅管的井井有條,宋懷著孕,你也照看得不出半點兒差錯,這難道不是功勞?”
等薩仁嬤嬤取了那根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後,皇太後衝著胤禛招了招手。
胤禛頂著左右那些炙熱的視線,走了上去。
皇太後親自給他戴上了步搖,笑著說道:“這根步搖果然很合適你。”
宜妃見皇太後誇讚胤禛,也有心給胤禛多添幾分顏麵,笑著附和道:“可不是嘛,這老四媳婦戴上這根步搖後可真是國色天香,妾身瞧著,都羨慕呢,太後娘娘隻偏心老四媳婦,有這等好東西怎麼也不給妾身一根。”
“哎呦,瞧瞧你這張嘴,哀家手頭上就這麼點兒東西,自然緊著孫媳婦,你若是想要,那也成,等幾時你再懷了,給哀家生個孫子孫女,彆說步搖,哀家的妝奩給你都行。”
皇太後打趣著說道。
宜妃臉上一紅,“如今是說不過太後娘娘了,佟妃姐姐,咱們還是快些拿了折子給太後娘娘點戲吧。”
佟妃笑著吩咐了人把點戲的折子送到皇太後跟前,又轉過頭對宜妃說道:“宜妃妹妹平日裡伶牙俐齒,如今總算是被治住一回了。”
宜妃嗔怪地瞪了佟妃一眼,其他妃嬪也跟著有說有笑,哄得皇太後喜笑顏開。
董鄂氏坐在榮妃身旁,卻覺得這周圍的熱鬨與她毫無半點兒關係。
她咬著下唇,眼神不禁朝著戴著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的胤禛瞧去,眼神中露出幾分嫉妒和怨恨的神色。
後宮的妃嬪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人,瞧見皇太後、佟妃和宜妃都對胤禛喜愛有加,便言語間諸多吹捧胤禛,那廂胤禛備受抬舉,這邊她卻冷冷清清,好似置身冷宮,就連榮妃也不往她這邊多看一眼。
董鄂氏隻覺得心如刀割,嘴裡頭苦澀的滋味一陣陣地泛上來。
她聽見有人誇讚胤禛賢惠,心裡頭就不禁冷笑了一聲,賢惠,她也配,那宋氏懷孕好幾個月,老四從頭到尾都沒去她房間裡看過,更沒有賞賜什麼東西,老四這麼做還不是烏喇那拉氏教唆的,一個霸占爺們的福晉,配得上賢惠這兩個字嗎?
她才應該是那個被誇讚賢惠的,那田氏懷孕的時候,她做了多少好事,就連田氏的份例也多加了三分,那三分還不是她出的,她們爺三不五時跑去田氏那裡,她說過什麼,田氏三番五次借著生病不來請安,她動過田氏一根手指頭嗎?她所做的一切,誰都沒瞧見。
可田氏的孩子一沒了,責任倒是成了她的了。
這些日子,還有不少人在私底下偷偷說她是毒婦,說什麼七八個月大的孩子都被她弄沒了,三阿哥到現在還沒有個一兒半女,不定是她的責任呢。
董鄂氏越想越氣,越想心裡頭就越惱火。
她瞧見胤禛從容自在的模樣,牙齒不由得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把心裡頭那些話都說出來,撕開烏喇那拉氏虛偽的假麵才好。
戲曲很快開鑼了,為了照顧皇太後的心情,都點的是熱鬨逗趣的戲折子。
胤禛對這些不大感興趣,再說,從小到大來來回回聽得都是這些戲,他都聽得厭倦了。
像他這樣念頭的人不在少數,不過,為了照顧皇太後的心情,大家夥都是裝作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今晚這幾出戲,真正在欣賞的恐怕隻有那些了。
鈕鈷祿氏仗著左右都是,毫不顧忌地吃著桌上的美食佳肴。
她的份例已經恢複了,可是以她的份例,日常吃得東西實在太一般,如今好不容易能吃點彆的東西,鈕鈷祿氏幾乎是敞開肚皮吃,吃完了自己的,還想要宋氏的。
“宋姐姐,您今兒個像是沒什麼胃口啊。”
鈕鈷祿氏笑眯眯地對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宋氏說道。
宋氏像是被嚇了一跳一樣,打了個冷顫,她勉強笑了笑,道:“剛才來之前吃了些東西,吃不下了。”
“哦,那要不我幫你吃一些。”
鈕鈷祿氏說道。
宋氏怕鈕鈷祿氏打攪她思索,因此難得大方地點了下頭。
鈕鈷祿氏讓婉月把宋氏桌上的幾樣菜都端到了自己的跟前。
宋氏低垂著頭,手心裡滿是冷汗。
她能把握的機會隻有今天了,要是錯過今天晚上這機會,要想找機會栽贓到福晉身上,那可就難於登天了。
福晉等閒不和她見麵,連請安都早就免了她。
宋氏深吸了口氣,眼神中掠過一絲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