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塔喇氏怎麼這麼了解郭絡羅氏的情況,那還得說回南三所的布局。
五阿哥的院子和八阿哥的院子就隔著一堵牆,故而八阿哥那邊有什麼動靜,都甭想瞞得過他塔喇氏。
昨夜八阿哥和郭絡羅氏就為了那格格的事鬨了起來,郭絡羅氏這人心眼是真不大,胤禩寵幸了那格格一回,她第二天就把那格格喊來,叫那格格頂著裝了水的盆子在走廊上跪著。
她是想殺雞儆猴,敲打那些想勾引八阿哥,上位的格格和宮女們。
可是這回郭絡羅氏卻是吃了個悶虧。
她才剛剛讓那個格格頂著水盆跪下沒多久,胤禩就來了,身旁還帶著個宮女。
那格格瞧見胤禩回來,眼睛裡淚水就掉了下來,虛弱地軟倒在地上,水盆砰地一聲落在地上,那裡頭的水也流了一地。
胤禩當即就把那格格抱起,他看了郭絡羅氏一眼,什麼也沒說,隻讓人去傳太醫來。
他要是說什麼那還好,偏偏什麼都不說,分明是認定郭絡羅氏折磨人。郭絡羅氏氣得半死,當晚就和胤禩吵起來,言語之間還把胤禛和烏喇那拉氏扯了進來,說什麼四阿哥就能處處護著四福晉,他胤禩怎麼不行?
這下可把馬蜂窩給捅了。
胤禩本來就和胤禛因著葛爾丹的事情不對付,他一直覺得胤禛心眼太多,要是沒有胤禛攔住葛爾丹,那擒拿住葛爾丹的功勞該是他的才對。
聽到八福晉誇讚胤禛,他的臉色便黑得可怕,本來還想和郭絡羅氏說幾句好話,此時也歇了心思,轉身去那格格屋裡頭。
當天晚上,他塔喇氏在屋子裡就聽見隔壁八阿哥的院子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胤祺熟練地給她塞了兩個棉球,還調侃著說道:“這得虧是八弟妹嫁妝豐厚,不然也禁不起這麼砸了。”
他塔喇氏把昨夜的事簡單地和胤禛說了。
胤禛心裡頭一陣無語,這八弟和八弟妹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四弟妹,五弟妹,你們在說什麼呢?”太子妃笑著打斷他們的話,臉上帶著笑容。
“說些懷胎的事情罷了。”胤禛自然而然地回答道,“五弟妹剛懷孕沒多久,不少事情還不清楚。”
“那五弟妹問你可問對人了。”太子妃微笑著側頭看著胤禛,“四弟妹對這些很是了解,本宮瞧著她的懷相似乎也不錯。”
“這倒是真是,我懷這胎的時候,三不五時就想吐,還吃不下,四弟妹瞧著倒是挺安穩的,看來這兩個孩子是會疼人的。”大福晉笑眯眯地說道。
郭絡羅氏在旁聽著眾人簇擁著胤禛說話,心裡頭就更加不舒服,她笑了笑,說道:“大嫂這胎懷得是男的,自然不同,四弟妹這胎懷得可是女的。”
她話音落地,屋子裡便靜了靜。
大福晉臉上露出怒色,眼神冰冷地在郭絡羅氏臉上掃過,而後對胤禛說道:“四弟妹,她是一時糊塗,你彆和她計較。”
胤禛神色淡淡,“八弟妹素來如此,我又不是不知道。”
郭絡羅氏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但礙於大福晉,卻又不敢放肆。
眾人識趣地岔開話題,沒過多久,小阿哥就被奶嬤嬤抱出來了,他模樣生得酷似大阿哥,也是濃眉大眼的,誰瞧見了都喜歡。
太子妃臉上就明顯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她和大福晉算是同年嫁過來的,如今大福晉閨女,兒子都有了,她的肚子卻還一直沒動靜,太子妃要說不急那是假的,可求神拜佛,什麼都做過了,難道如今要求到四弟妹頭上去?
那小阿哥似乎不怕人,被放在盆裡還笑嗬嗬的。
眾人紛紛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金鐲子,印著吉祥如意的金銀錠子、還有平安鎖這些東西放進去。
胤禛準備的是一對金鐲子,大小正是適合這小阿哥戴著的。
大福晉讓人悄悄地把那對鐲子記住,打算回頭讓小阿哥戴上去。
她這孩子得來不易,宮裡頭不知道有多少人存著心思要害這孩子,大福晉自然希望能夠沾沾胤禛的福氣,保佑這孩子健康長大。
眾人添盆過後,各宮娘娘送的禮物也都到了。
同那些禮物到的,還有納喇貴人。
這位貴人最近可在皇宮裡頭風頭不小,眾人瞧見她來,都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都淡了。
“我是特地來給小阿哥添盆的,不請自來,不知道大福晉歡不歡迎?”納喇氏麵帶笑容地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大福晉笑了笑,“自然是歡迎,貴人既然來了,何不坐下喝杯酒再走?”
“沒事,我不急著走。”納喇氏貴人像是聽不出大福晉婉拒的語氣似的,她眼神落在胤禛身上,“我早就對四福晉心生向往,今日難得見到四福晉,想和她坐著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