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兩眼一亮,覺得這花老香,泡茶還是做桂花糕定然都是極好的,當即讓司馬琰在樹下望風,自己手腳並用地往樹上爬去,小身板兒十分靈巧!
司馬琰在樹下往上看,王雱已經爬到挺高的地方,興致勃勃地采摘著手能夠得到的桂花。
彆人都是賞花的,王雱這家夥最俗氣,就想做點桂花醬送饅頭、曬點桂花泡茶喝,還有什麼桂花糕啦、桂花餅啦、桂花夾心小湯圓啦。
司馬琰正想著,忽聽有交談聲從拱門處傳來。司馬琰忙緊張地提醒:“有人來了!”
王雱說:“你說錯了,應該說‘風緊,扯呼!’,你真是沒點望風技巧!”他邊糾正司馬琰邊把自己藏在枝葉深處,假裝自己不在。
司馬琰:“……”
那她怎麼藏?
司馬琰隻能躲到樹後去,等那幾個說話的文士從穿過拱門往另一邊走,她才鬆了口氣,抬頭瞪向坐在樹上直笑的王雱。
王雱見司馬琰氣鼓鼓的,頓時笑得更樂了:“以前沒乾過壞事吧?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爬到樹上來看看?樹上風景可好啦!”
司馬琰才不遂他的意:“桂花已經夠多了,我們回去吧。”
王雱也不強求,笑嘻嘻地從樹上爬下去,跟著司馬琰回她家分桂花。張氏見他們兩人摘了這麼多桂花回來,王雱身上還一身碎葉碎枝的,一下子看穿他乾了什麼壞事:“爬樹去了對不對?”
王雱說:“這都被師娘你看出來了!”他拉著張氏的手討好,“小孩子要是連樹都不能爬,當小孩還有什麼意思啊?師娘你可千萬彆告訴老師和我爹,要不然他們又要吹胡子瞪眼了!”
張氏見司馬琰身上齊齊整整,知曉她沒跟著胡鬨,對王雱便縱容了許多:“行,我不說。”
王雱又是嘴巴抹蜜猛誇張氏一頓,和司馬琰分了桂花美滋滋地回家去,磨著他娘給做桂花糕和桂花醬。
小妹對於王雱背著她跑去摘桂花的事很不高興,吃桂花糕時還氣鼓鼓的。於是第二天吃過早飯,王雱便帶著小妹去敲司馬琰的窗,喊司馬琰再去摘桂花。
最大的那株桂花樹又遭了秧,被王雱爬到上頭作威作福。
小妹還是頭一回見識到自家哥哥爬樹,一雙眼睛睜得老圓,哇哇哇哇地直叫,還拿著個小布兜在下頭奶聲奶氣地喊:“哥哥,這裡,扔這裡!”時不時又覺得自己不能太自私,肉疼地繃著小臉說,“琰姐姐,也要!”
王雱麻利地把滿樹桂花胡亂糟蹋了個遍。
三個人正玩得起勁,一聲咳嗽聲在拱門處傳來。
王雱立刻抱著樹乾貼在上頭,一動不動地裝死。
司馬琰和小妹剛才是玩得太樂嗬,壓根沒注意到拱門那邊有人過來。這會兒抱著布兜往拱門那邊一瞧,來的不是王安石和司馬光又是誰?
司馬琰這會兒也想起來,司馬光和王安石的休沐日是湊一塊的,今兒可不就得空了嗎?司馬琰忙乖乖巧巧地朝司馬光兩人問好。
小妹也有模有樣地跟著問好。
王安石看了眼自家女兒,問:“你哥哥呢?”
小妹想起王雱的叮囑,立刻積極幫她哥打掩護:“哥哥,不在樹上!”
王安石:“……”
王安石無語片刻,朗聲朝樹上喝道:“混賬小子,還不快下來!”
王雱無奈地從樹上滑落地麵,還指責起他爹的不是來:“爹你明知道我在樹上還這麼大聲吼,萬一嚇著我讓我從上頭摔下來了怎麼辦?這麼高的樹丫子,一準會把我摔傻!”
王安石罵道:“摔傻了正好,沒那麼鬨騰。”
王雱還想叫司馬光給自己評評理,一對上司馬光那寫著“你怎麼可以這種有辱斯文的事”的眼神立刻慫了,乖乖在兩位大佬麵前認錯,要多誠懇有多誠懇,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王安石和司馬光對視一眼,都想把他揪到書房好好揍一頓。認錯認得這麼溜,顯見是明知故犯!
好在兩位大佬還趕著去修新一輪的《五年科舉三年模擬》,暫時沒空認真修理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訓了他一通就抓他到書房看書去了。
司馬琰領著小妹走在後頭,小妹還懵懵懂懂。
她明明說哥哥不在樹上,為什麼爹還是知道哥哥在上麵呢?她想來想去,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爹爹厲害呀!
王雱這邊被妹妹賣得有苦難言,柳永那邊也遇到點難題:有人半夜破窗而入,毀壞了蒙學的大半桌椅。大祭已過,京城不再是戒嚴狀態,一些偷雞摸狗的家夥又開始冒頭了!
這顯然是對曹立收編了無憂洞部分成員、搶走了大半的快遞和外賣市場很是不滿,蓄意報複來了!
即便已經不管事了,柳永好歹還是官身,二話不說捋起袖子告官去。
錢財事小,小孩子不能繼續上學事大。
知府劉沆一直沒注意到還有這新開的蒙學呢,聽柳永義憤填膺地來告也沒放在心上,隻表示晚上會派人去守著。
蒙學收的學生還不算多,幾間教室躲過一劫的桌椅湊起來還勉強夠用,學生們過來後擺好桌椅、擠到一間教室裡上了一天課。
入夜之後,劉沆派了幾個人悄無聲息地守在外圍,曹立則領著自己收編的人借夜色掩映躲在院子裡,瞧瞧能不能來個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