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1 / 2)

玩宋 春溪笛曉 10146 字 8個月前

這章超好看!

一般來說, 長子被看重, 幼子被疼愛, 中中間間的最可憐, 傷心難過時壓根沒人注意到。

胡校長有個孫子叫胡守恭, 守恭這娃兒今年七歲,聰明過人,就是有點倒黴——

胡校長有三個孫子,他爹排行第二;他爹有三個兒子,他排行第二。

也就是說守恭這娃兒是老二中的老二,老二中的戰鬥機, 從小到大都不被重視!

這回胡守恭病了, 父母都沒注意到, 胡守恭傷心欲絕,躺在床上悲秋傷春暗暗抹淚,想著“要不我就這樣病死算了”。

也不知是不是情緒影響了病情,胡守恭的病越來越嚴重, 竟是大半個月沒下過床了, 大夫過來後也束手無策,急得他父母兄弟團團轉。

胡守恭有個好友, 是李子儀李教授家的老二。這位李老二憨厚老實, 繼承了他爹方方正正、正氣凜然的國字臉(沒錯李子儀就是王雱第一次溜進國子學看到的在講課的李教授)。他與王雱相識之後,知道王雱鬼點子多, 暗暗拜托王雱想法子讓胡守恭解開心結。

王雱聽了, 有些可憐胡守恭, 可父母心長偏了你也不能贏把它掰正是不是?還是得自己走出來啊!

他與司馬琰合計了兩天,弄出一副原始的紙牌出來。

按王雱的想法,他更喜歡玩三國殺,這是他參加世奧賽和其他國家隊成員會師後學會玩的卡牌遊戲,對他來說頗有意義。

可惜司馬琰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想法:“你先把我爹書架上的三國誌讀完,才能解釋你怎麼知道那麼多人物、那麼多技能。”

王雱隻能暫且把這個想法擱置。反正以他們現在的水平,也還原不了後世那漂亮的卡片,還是先用紅磚、梅花、紅心、黑桃那一套帶這些小孩入門吧,好歹也能和數字混個眼熟,打完肯定會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呢!

王雱有私人小金庫,當天就央著吳氏帶他去外頭挑紙。

這年頭製紙業也發達,王雱溜達一圈,還真找到了硬度符合他和司馬琰要求的紙。

紙有了,王雱和司馬琰辛勤地塗了兩天,可算把紙牌折騰出來了。小孩子對新東西的接受度總是高得很,四個人正好湊成一組開始打牌。

有王雱和司馬琰邊打邊講解規則,胡守恭和李老二都迅速學會。

結果過了一會兒有彆家小孩過來看胡守恭,看了一會,也興致勃勃地加入其中。很快地,躺在病床上的胡守恭擠不進牌局了!胡守恭才剛學會呢,癮頭上來了,急得直接下了地,衝過去要占位置。

這下眾人都驚奇了:這牌兒居然還能治病啊!

司馬琰坐在王雱旁邊看著王雱大展身手,心裡卻比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人要是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尤其是胡守恭這種從小被人忽略的孩子。隻要有東西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他那點兒心病也就沒了。

天色轉暗,王雱收起紙牌送司馬琰回去時直誇:“阿琰妹妹醫術高明,連紙牌都能用來治病!”

司馬琰說:“這有什麼?以前還有人用掀裙子治好了局部麻痹。”

她給王雱講了個例子,說是一個老中醫給一女孩治病,隻看了一眼對方僵直動不了的雙手,便抬起煙鬥去掀對方的裙子。這一掀,女孩羞憤欲絕,忙伸手去按住裙擺。這樣一來她的手就活動自如了。

王雱驚為天人:“這更高杆,耍流氓治病!阿琰妹妹你收徒弟嗎?我也想學點醫術,尤其是這種掀裙子治病這種神奇手段!”

司馬琰:“……”

司馬琰看了他一眼,說:“如果你想被打死的話,就去試試吧。”這種偏門手段要不是夠驚世駭俗,也不會一代代地在學醫人口裡流傳。

王雱想想王安石那張黑臉,秒慫,立刻打消了棄文從醫的念頭。他把司馬琰送到家門口,自己揣著紙牌溜回家。

沒想到第二天,胡校長家有客人登門,是胡守恭的遠方舅舅方洪,還是個書商,登門來是想走走胡校長的門路。

胡守恭這遠方舅舅很會做人,來了也沒開門見山地提出想走後門,而是先拎著大包小包的吃食和藥材去看望胡守恭這個遠方外甥。

方洪與胡夫人問了好,走向胡守恭的屋子。還沒進門,方洪已經聽到裡麵熱鬨的小孩子說話聲,仔細一聽都是什麼“對七”“對九”“三張八帶對四”“同花順”。

方洪一頭霧水。

王雱這人雞賊得很,見有外人來了,正好又結束一輪,立刻停了下來。一群小孩雖然都玩過,要他們說出個完整的規則、畫出整套牌根本不可能。

方洪掃向矮桌上的紙牌,好奇得想抓耳撓腮。

王雱從胡守恭那摸清方洪的品行和能力後麻利地開始忽悠方洪,準備把方洪忽悠上賊船。

過招幾輪之後方洪迅對紙牌有了極大的興趣,再聽王雱畫大餅暢談營銷手法,他的眼睛都亮成燈泡了!

王雱趁熱打鐵地讓方洪正兒八經地列出契書,他和司馬琰出紙牌模板和詳細玩法,他負責生產和銷售,隻要每賣出一副紙牌分彆付他和司馬琰一文錢就好。

一文錢那麼少,方洪自然是爽快地應下來。這東西雖然好仿製,但市場大得很,教個一遍後誰都能玩,方洪有信心能把它賣到各家各戶。

王雱還給了方洪一些提示,比如質材不同、花樣不同,檔次也不一樣;賣給普通百姓和賣給高門大戶,自然不能是同一個價錢。

等市場徹底打開了,逢年過節時還能賣“特彆紀念版”。不要小看收集癖的消費能力,隻要能引起他們的興趣,他們絕對不介意多花點錢——很多時候換個花樣、換個外殼,他們立刻會揮著鈔票高呼買買買!

王雱和司馬琰還小,方洪完全可以搪塞哄騙他們,把利潤全部自己吞了。可聽完王雱信手拈來的奇招妙著之後,方洪徹底歇了獨吞的心思。

這兩娃娃才這麼小,腦筋已經這麼好使了,等他們再長大一點可不得逆天?

為了一點小錢得罪兩個將來肯定會非常厲害的人物,完全不符合方洪的處事原則。

要知道走後門艱難得很,你就是想塞錢人家都不一定收你。人家願意收你的錢,你可謝天謝地去吧!

這就有了王雱帶回家的契書。

王安石把王雱遞來的契書看完,又問清楚了事情始末,點頭說:“這契書寫得倒挺特彆。你這紙牌可以這樣分錢,書冊售賣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分?”

王雱頓時有點佩服王安石的敏銳了。

眼下稿費的付費方法一般是買斷,意思是書商給你一筆錢拿你的稿子去印,你拿了這份錢之後後續賣出多少都和你沒關係。

這種稿費拿法對賣不出去幾本的作者很友善,畢竟按本數來分他們根本拿不到多少錢;可對於書能大賣的作者來說,這種買斷方法可就虧大了,哪怕賣出幾千上萬本也隻能拿少得可憐的稿費。

按照他讓方洪寫下的這種抽成法,其實就是比較原始的版稅算法,賣出多少本就給作者售出價的百分之多少多少。

王雱點頭說:“立下契書的話,肯定是可以的。”

王安石若有所思。讀書人不屑於言商賈之事,可要是著書立說那可是頗為光耀的事。若是他兒子一通胡鬨成功了,這模式倒是可以在稿費上麵推廣開,讓廣大讀書人都能多一筆錢銀幫補家用——尤其是一些頗有名望卻生活清貧的讀書人。

王雱當下想起王安石是個大佬,他慫恿王安石:“爹,反正過年這段時間我們不走啦,不如來做點有意義的事。”

王安石斜睨他。

王雱積極提議:“司馬叔父說如今他們國子學和太學都經常考試,我覺得爹你和司馬叔父可以合出一本《五年科舉三年模擬》!”他這身體到底還小,說這麼長一段話有點累,報完書名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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