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一三一章 婚期敲定(2 / 2)

玩宋 春溪笛曉 9814 字 8個月前

想到紙牌的紅火,方洪信心十足地為“書香客計劃”做準備。

年關越近,開封城就越發熱鬨起來。五日之後,第一次“書香客活動”開始正式揭開序幕,方洪已經準備了醒目的抽獎箱和一千個齊齊整整掛在夾子上的胖胖魚掛件、五十個可愛至極的蝙蝠掛件。

小孩子最容易被新鮮玩意吸引,書坊一開立刻有不少孩子立刻拉著大人圍攏過去,眼巴巴地看著那一條條可愛的胖胖魚。

哇,好可愛,想要!!!

方洪派了口齒伶俐的人守在氣派的抽獎箱前,人多時解說活動細則,人少時敲鑼打鼓吆喝。

不少小孩聽得一知半解,可都抵不過胖胖魚和胖胖蝙蝠的誘惑央家裡人過快掏錢買書——買書可以抽獎呢!隻要抽了都有獎,最差也有胖胖魚!

胖胖魚多好,健健康康、年年有餘呀!

方洪自己手頭就有印刷作坊,紙也能自己製。製紙師傅是個老經驗了,一聽方洪要求便明白要怎麼弄,隔天就做了一批硬度比尋常紙要大些的“卡牌專用紙”出來。既然紙能自己弄,成本就大大降低了,不過是找幾個模子刻出版子來把牌麵印上去罷了,甚至都不用費多大力氣!

方洪曉得這生意持久不了,總會有人仿冒的,便聽王雱的慫恿多做了套模子,給背麵也印上了帶著方氏書坊印記的圖樣。這樣工序多了一道,卻能趁過年這機會打出些名堂來。王雱怎麼說來著,說這叫“品牌”,又兼著“廣告”功能。

方洪聽得霧煞煞,不過王雱和司馬琰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釋完,他就動了,堪稱是醍醐灌頂。他煞費苦心想往太學、國子學裡頭塞自己書坊印的書,可不就是為了借太學和國子學的生員們打響名頭,讓這些大宋上下最拔尖的學子們給自己做個活廣告嗎?

方洪心裡有了底,紙牌又攢了一定產量,立刻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發售日期。方洪心思活絡,先悄然往各個茶館、閒漢聚集地發了一副牌,教他們認了牌學了怎麼玩,便讓他們好好打打看,喜歡的話順便給宣傳宣傳。

很快地,不少人都去方氏書坊買紙牌了。國子學、太學也陸續結束了課程,有出去買書的士子見一些尋常百姓出入書坊,都覺得稀奇,畢竟許多百姓都不識字。再仔細多看了一會,發現他們都拿著個方方正正的紙盒子出來,呼朋喚友說“走走走打牌去”。

士子們很快也拿了紙牌回家,拉上家裡人一起玩。這些士子大多在國子學、太學念書,家中都有人在朝中做官,一個兩個都算是官宦世家,家中即便是姊妹也能識得幾個大字。

這種容易學會又容易上癮的博戲向來傳播得最快,一時之間不管是兄弟相見還是閨閣相聚,大多都玩起了紙牌。

月底,王雱拿到了方洪送來的第一筆錢。

因為這錢是買點子用的,算不得王雱沾商賈之事,王安石幫王雱收下錢時異常痛快。方洪走了,王安石才把他送來的錢袋子打開。這一開,王安石和吳氏都頓住了,這鼓鼓囊囊的錢袋子裡裝的居然不是銅錢,而是銀子!

王安石把錢袋子的口子攏好,遞給了吳氏:“你收好。”家裡的錢一直是吳氏管的,沒道理錢多了就他收著。

王雱一直眼巴巴地在一旁看著呢,聽王安石這麼說立刻說:“爹,我賺的!”

王安石斜眼睨他:“怎麼?你賺的不能給你娘收著?”

王雱:“……”

在王雱的積極爭取之下,王安石終於鬆動了,同意讓吳氏把王雱的小金庫補滿,並且拿出一錠銀子去兌換成銅錢備著當“洗澡經費”以及過年買年貨用。

王雱傍晚就拉著王安石舒舒服服地去澡堂洗了個澡,賣力地在澡堂子裡傳播魔性至極的“洗澡歌”。

臨近過年,吳氏與張氏相約去逛大相國寺。準確來說,是去逛大相國寺外繁華的集市。這地方熱鬨,耍雜的,賣唱的,賣花鳥蟲魚的,卜卦算命的,什麼都有。吳氏手頭寬裕了,想扯幾塊布料給兒子丈夫都做一身新衣裳,正拉著張氏幫她挑布料呢。

兩個小孩也跟著出來。司馬琰還小,沒什麼不許出門的規矩,兩個娃娃也在布料堆裡跟著大人挑來揀去,一點都不鬨。店家看了覺得稀奇,笑嗬嗬地逗他們:“小郎君,今年幾歲啊?”

王雱正兒八經地回答:“四歲了。”他指著角落堆著的一堆大小不一的布頭,問店家,“這個我能不能買啊?”

店家一樂:“可以是可以,你有銀錢嗎?”

“我有啊。”王雱認真地點頭,“可以買嗎?”

吳氏和張氏挑完布料,回頭一瞧,王雱已經抱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兒等在那。張氏奇道:“你們買了什麼?”

店家剛才被王雱砍了一通價,以極低的價錢把那堆布頭都給賣了出去,有些肉痛。為了避免再被王雱的算數能力算得腦仁疼,店家直接給了吳氏兩人最公道的價格,相當實誠地誇道:“放心吧,我可騙不了這位小郎君。”他對吳氏說,“這位娘子,令郎將來肯定會有大出息。”

司馬琰也是頭一回現場看到王雱砍價,這家夥分明是用壓倒性的計算能力去欺負人家。回去的路上,司馬琰忍不住和王雱小聲嘀咕:“你玩得可真開心。”

“下回我把砍價機會讓你。”王雱理所當然地說,“我爹太厲害了,我需要找回點信心!欺負彆人很減壓的,不信你下回試試看。”

司馬琰:“……”

她真沒見過無恥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家夥。好在王雱現在年紀小,長得又可愛,一般人都不會和他計較。

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走著,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小孩啼哭。王雱抬頭看去,隻見兩個衣著破舊的中年男女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那小孩兒穿著華貴,瞧著不像普通人家的。王雱見那對中年男女賊眉鼠眼,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那小孩又哭得厲害,頓時拉住司馬琰說:“有古怪。”

司馬琰也瞧見了,她和王雱對視一眼,齊齊拉住吳氏、張氏的衣擺,吳氏兩人手裡都拿著東西,不由俯下身問:“怎麼了?是渴了還是饞了?”

王雱搖搖頭,對吳氏說:“您站這兒,我到前麵和官差說幾句話。”吳氏還沒來得及反對說“這可不是揚州”,王雱已經靈巧地溜過去,拉住一個麵相忠厚的差役給他指了指正在往巷子裡拐的那對男女,飛快地把古怪之處說了出來。

那差役年近中年,家裡也是有小孩的,最恨拐賣小孩的拍花子,頓時也顧不得太多,當機立斷地領著其他人去追堵那對中年男女。

這時吳氏已追了上來,見差役們都去追人了,不由問:“怎麼了?”

“沒什麼,發現拍花子拐小孩啦。”王雱主動拉著吳氏的手,“娘你可得把我牽緊點,要不我可就被人拐走了!”

吳氏“呸呸呸”地連啐好幾聲,罵道:“不許說這種話。”

張氏也從司馬琰口裡知道她們和拍花子擦肩而過,心下不安寧,趕緊和吳氏說:“我們快回去吧。”

吳氏平日裡是個爽利人,但遇到這種事還是挺害怕的,也牽著王雱快步回了外城。吳氏還和張氏說:“往後要買什麼還是直接在這附近買好了,都是讀書人,沒那麼多三教九流的人到處遊蕩。”

張氏深以為然。平時她們總唬孩子說外頭有拍花子,實則對京城的治安還是非常放心的,這回差點直接遇上了她們哪能不憂心。兩人各自回了家,張氏把東西放下,與司馬光說起方才遇到的事。說完了,張氏又感歎:“那孩子膽子真大,又聰明。我和妹妹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對,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還直接跑去找差役說了這事。”

司馬光不由問:“抓到人了嗎?”

“我們走的時候已經快追上了,就算抓不到也能讓他們把小孩留下。”張氏感歎說,“這倒是免了一戶人家的苦難。拍花子真是十惡不赦!”孩子養到這麼大要花費多少心神,沒有人比張氏更清楚了。隻要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就知道了,要是她們如珠似寶疼愛著的孩子被人拐跑了,她能哭瞎十雙眼睛!

司馬光點頭:“下回你們再要去大相國寺那邊,定要叫上我們陪著。”

張氏立刻應道:“那是自然。”她是不敢再和吳氏兩個人帶著孩子出去了。說完了這事,她又看向司馬光說道,“官人你與王先生倒是誌趣相投,最近你一得閒就與王先生在書房讀讀寫寫的,從前沒見你和誰這麼親近過。”

提到王安石,司馬光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介甫學識廣博,又重實乾,是當世難得的大才。前些天他提議和我一起合著一書,我覺得很不錯,便時常與他在書房裡整理書稿。”

張氏問:“什麼書?”

司馬光道:“也不算什麼書,就是給赴考士子們用的參考書。介甫已與方洪那邊商量好了,不必我們出錢,我們隻要給稿子就好,要是賣得好的話我與介甫能拿個‘版稅’;便是賣得不好,隻要這書能給赴考士子們一點幫助也不算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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