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琰看了他一眼,說:“如果你想被打死的話,就去試試吧。”這種偏門手段要不是夠驚世駭俗,也不會一代代地在學醫人口裡流傳。
王雱想想王安石那張黑臉,秒慫,立刻打消了棄文從醫的念頭。他把司馬琰送到家門口,自己揣著紙牌溜回家。
沒想到第二天,胡校長家有客人登門,是胡守恭的遠方舅舅方洪,還是個書商,登門來是想走走胡校長的門路。
胡守恭這遠方舅舅很會做人,來了也沒開門見山地提出想走後門,而是先拎著大包小包的吃食和藥材去看望胡守恭這個遠方外甥。
方洪與胡夫人問了好,走向胡守恭的屋子。還沒進門,方洪已經聽到裡麵熱鬨的小孩子說話聲,仔細一聽都是什麼“對七”“對九”“三張八帶對四”“同花順”。
方洪一頭霧水。
王雱這人雞賊得很,見有外人來了,正好又結束一輪,立刻停了下來。一群小孩雖然都玩過,要他們說出個完整的規則、畫出整套牌根本不可能。
方洪掃向矮桌上的紙牌,好奇得想抓耳撓腮。
王雱從胡守恭那摸清方洪的品行和能力後麻利地開始忽悠方洪,準備把方洪忽悠上賊船。
過招幾輪之後方洪迅對紙牌有了極大的興趣,再聽王雱畫大餅暢談營銷手法,他的眼睛都亮成燈泡了!
王雱趁熱打鐵地讓方洪正兒八經地列出契書,他和司馬琰出紙牌模板和詳細玩法,他負責生產和銷售,隻要每賣出一副紙牌分彆付他和司馬琰一文錢就好。
一文錢那麼少,方洪自然是爽快地應下來。這東西雖然好仿製,但市場大得很,教個一遍後誰都能玩,方洪有信心能把它賣到各家各戶。
王雱還給了方洪一些提示,比如質材不同、花樣不同,檔次也不一樣;賣給普通百姓和賣給高門大戶,自然不能是同一個價錢。
等市場徹底打開了,逢年過節時還能賣“特彆紀念版”。不要小看收集癖的消費能力,隻要能引起他們的興趣,他們絕對不介意多花點錢——很多時候換個花樣、換個外殼,他們立刻會揮著鈔票高呼買買買!
王雱和司馬琰還小,方洪完全可以搪塞哄騙他們,把利潤全部自己吞了。可聽完王雱信手拈來的奇招妙著之後,方洪徹底歇了獨吞的心思。
這兩娃娃才這麼小,腦筋已經這麼好使了,等他們再長大一點可不得逆天?
為了一點小錢得罪兩個將來肯定會非常厲害的人物,完全不符合方洪的處事原則。
要知道走後門艱難得很,你就是想塞錢人家都不一定收你。人家願意收你的錢,你可謝天謝地去吧!
這就有了王雱帶回家的契書。
王安石把王雱遞來的契書看完,又問清楚了事情始末,點頭說:“這契書寫得倒挺特彆。你這紙牌可以這樣分錢,書冊售賣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分?”
王雱頓時有點佩服王安石的敏銳了。
眼下稿費的付費方法一般是買斷,意思是書商給你一筆錢拿你的稿子去印,你拿了這份錢之後後續賣出多少都和你沒關係。
這種稿費拿法對賣不出去幾本的作者很友善,畢竟按本數來分他們根本拿不到多少錢;可對於書能大賣的作者來說,這種買斷方法可就虧大了,哪怕賣出幾千上萬本也隻能拿少得可憐的稿費。
按照他讓方洪寫下的這種抽成法,其實就是比較原始的版稅算法,賣出多少本就給作者售出價的百分之多少多少。
王雱點頭說:“立下契書的話,肯定是可以的。”
王安石若有所思。讀書人不屑於言商賈之事,可要是著書立說那可是頗為光耀的事。若是他兒子一通胡鬨成功了,這模式倒是可以在稿費上麵推廣開,讓廣大讀書人都能多一筆錢銀幫補家用——尤其是一些頗有名望卻生活清貧的讀書人。
王雱當下想起王安石是個大佬,他慫恿王安石:“爹,反正過年這段時間我們不走啦,不如來做點有意義的事。”
王安石斜睨他。
王雱積極提議:“司馬叔父說如今他們國子學和太學都經常考試,我覺得爹你和司馬叔父可以合出一本《五年科舉三年模擬》!”他這身體到底還小,說這麼長一段話有點累,報完書名就停下了。
王安石不明所以:“《五年科舉三年模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