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花錢買凶(1 / 2)

玩宋 春溪笛曉 7077 字 7個月前

《玩宋》/春溪笛曉

第二一零章

王雱回去的前一天, 給耶律浚送了幅畫, 那畫叫《索菲婭的微笑》。畫上是個騎在白色西伯利亞虎身上的少女, 白虎栩栩如生,明明周圍落了層薄薄的雪,白色的皮毛卻能完美地與周圍區分開, 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質感。

這隻老虎凶狠、驍勇, 令人看著就生出一種難言的馴服欲。與它截然相反的是虎背上的赤足少女, 她不畏寒冬, 衣著單薄, 臉上卻帶著淺淡的微笑, 仿佛在思念著遠方的某個人。這女孩膚白賽雪,五官深邃,更難得的是一雙眼睛碧藍如海,清明透亮。

這樣一幅畫送到耶律浚手中, 耶律浚隻覺畫上少女當真美麗可愛。可耶律洪基看了, 卻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心動。耶律洪基今年不過三十多歲,比王雱其實大不了多少,自從與蕭皇後感情日漸疏淡, 他便沉迷酒色、享用各色美人。

但, 那些美人都不如這畫上的少女。

這一刻, 耶律洪基想到王雱所說的話。

王雱說的海洋諸事隻吸引了耶律浚,耶律洪基更偏好王雱說的北方——到更北的地方去,會有毛色雪白、前所未見的許多好獵物,也會有這種膚白勝雪、眼睛碧藍的美人!

哪怕畫上人已老, 她還會有妹妹、有女兒,有許多和她一樣美麗的同族。

纖弱美好的女人,他已經有一個蕭皇後,漢家女子他也能輕易尋來。他需要更令他心動的美人,比方說畫上這靈動又神秘的少女。

可惜耶律洪基看到畫的時候,王雱一行人已啟程南歸。

範純仁是親眼看著王雱畫那幅畫的。知道王雱順利把畫送了出去,範純仁忍不住問:“畫上的少女真的存在嗎?你在哪裡見過她?”

王雱道:“沒見過,我連白虎都沒見過。但沒見過的白虎可以畫,沒有見過的人也可以畫。”

他並不瞞著範純仁,將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

美這種東西比較主觀,隻要能觸動對方的心,那對於對方來說就是美豔不可方物的存在。

耶律洪基從小喜愛行獵,可見生□□冒險,喜歡追求刺激。

這樣的人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就很容易推斷了:首先,前提條件自然是足夠美麗;然後她必須有纖柔而美好的一麵,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和占有欲;其次她必須有靈動又神秘的個性,讓男人永遠不覺得厭倦、永遠想要尋求更深的了解。

現實裡很難有這樣的存在,因為男人其實比女人更善變,很容易會因為某一瞬間的厭膩而選擇拋棄對方。

所以,王雱留給耶律洪基父子倆一幅畫,和兩個浩闊無垠的遠景。

範純仁覺得王雱的想法過於簡單了:“隻是一幅畫,能影響到他們父子倆嗎?”

王雱說:“影響不到也沒什麼,不過是一幅畫而已。”

範純仁聽王雱這麼一說,覺得也對,不管成與不成,王雱損失的也隻是一幅畫而已。

相反,如果真的能影響耶律洪基父子倆的想法,讓他們嘗試去征戰北方或者揚帆出海,都會讓遼國境內本就錯綜複雜、暗中相角的部族勢力出現動蕩!

動蕩,就是機會!

哪怕範純仁是個溫和的和談派,這幾年也被王雱改變了不少想法,既然朝廷已經遷都洛陽,那北線的防禦自然是越嚴密越好。若是當真能取回燕雲十六州,對所有大宋人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

因為處於國喪期間,使團一行人也沒心情沿途遊覽和寫詩文紀念,車馬轆轆地往回走。

等使團回到洛陽時,已是入夏了。雖是風塵仆仆,王雱一行人卻還是先回去正兒八經地複了命。

趙頊早早盼著王雱回來呢,王雱一忙活完正事,他就拉著王雱抱怨起自己最近功課越來越重的事,累啊!他特彆羨慕王雱能到遼國去!

王雱道:“殿下已是太子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樣天天玩兒。”

趙頊說:“你不要這樣和我說話,我不習慣。”他好奇地問起王雱一路上都看到了什麼樣的風景,遼國和大宋有什麼不同之處,王雱答完他又拋出新問題,啦啦地問個沒完。

王雱很有耐心地逐一解答他的疑問。

趙頊又說:“你一路上可有寫什麼詩文?上一次你爹當送伴使的時候可是寫了一整本的詩集,老厲害了!”

王雱道:“沒寫什麼,隻收集了一些資料。文章倒是寫了一篇,不過有點特殊。”他取了份文稿給趙頊看。

趙頊立刻拿起文稿認真細讀,過了許久才意猶未儘地誇道:“韓相公真厲害啊!”

“這裡頭有誇大的成分。”王雱道,“很多事不是韓相公一個人做成的,我故意是這麼寫給遼人看的。”

趙頊道:“對,就該這麼辦,讓遼人知道我們有這麼厲害的韓相公在,他們就不敢生出什麼心思來了!”

王雱說:“這是其一。”

趙頊來勁了:“那是還有其二?”

王雱道:“我還沒離開遼國上京,上京之中已經人人都知曉這篇文章。你覺得是我厲害到在上京都很有名,還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趙頊思索片刻,覺得王雱才二十幾歲,出名到遼國上京的可能性很小。他說道:“如果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

王雱循循善誘:“你讀史可讀到淮陰侯列傳了?”

趙頊點頭。他一下子明白了王雱的意思:“功高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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