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隻有禽獸才能對付禽獸...)(1 / 2)

從蔣四海處離開, 紀霜雨還去找了江三津,請他做教師。這讓江三津很是驚訝,還以為紀霜雨要為了報答他徇私了……畢竟他隻是一個龍套頭。

紀霜雨招聘絕對是真心的, 剛穿來的時候, 就在江三津手下跑過龍套,他覺得江三津非常擅長教學。

但凡經他的手調理, 即使從未登過台的人, 也沒聽說在台上有任何紕漏,得以和各大班社、名角合作。可見懂的戲多,經驗老道,教學能力也高, 這樣的人很適合做基礎課老師。

龍套,做到了極致, 也是很厲害的。

而在後來的華夏戲劇大學,江三津也的確成了名師,甚至把龍套業務發展到了新劇和影戲方麵。

他和蔣四海二人因為教出的高徒多, 後來各地劇團進京招學生, 若是相關專業,一定要問問任課老師是不是江三津/蔣四海, 若是“不三不四”,那便無形中少個加分項了。

因有同行們鼎力支持,新劇和舊劇的教師都不必擔心, 人才很快網羅到位了。像應笑儂,由於年資、能力、性格都合適, 還擔任了教導主任一職。

期間, 紀霜雨還收到了滬上那邊同樣在籌備的影戲學校發來的邀請,希望他能去那裡任教。紀霜雨隻說自己常住京城, 但以後去滬上分校的話,可以去影戲學校講課。

他這個態度,讓那些硬著頭皮發函,本以為會被一口拒絕的滬上影戲人都很是意外,紀霜雨不像是客氣,還詢問了他們的辦學進度,承諾以後去滬上可以講課,甚至他的教材編寫出來,也可以送滬上一份!

――因為課程太多,所以紀霜雨的計算是先各攢兩節課的稿子,然後邊編邊上課,這樣一學期下來,一本教案教材也就成型了。

這種方式,也得多虧紀霜雨是穿越者,內心已經有完整的框架了,隻是要時間填充編寫。

現在連專業學校都沒有,談何教材,此前市麵上有的,就是從業人士出的一些經驗之談,以實用為主,沒有體係可言。

滬上影戲界諸人吃驚之後,又是釋然:“聽聞紀鶴年在京時,收各大班社布景師為徒,於新劇界,也不吝惜經驗,凡有問業者,傾囊相授。此番亦然,咱們華夏影戲方興未艾,是以紀先生不介意咱們之前的拒絕!”

“正是,最近有小報寫紀先生故意拍短片,把周若鵑氣進醫院,我看紀先生必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不錯不錯,一定都是周若鵑的錯。”

……

這專業課的教師人才都搜羅了一遍,還不夠的,紀霜雨要按照在長樂戲園的模式,請文化課老師,而且這次有條件,要聘請得更全。

本國文史課要有,還要學幾門外語。學外語是紀霜雨一力主張,此次因為有維克多邀請之言,大家也不覺得紀霜雨在做夢,反而躍躍欲試。

這方麵的人紀霜雨就不太熟悉了,於見青是教師,自然了解一些,他還給紀霜雨出主意:“紀先生若是能請到周先生的父親來任文史科目老師,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在學界是出了名的教學易懂,平素致力於普及知識。”

紀霜雨還真不了解周斯音的父親,他知道的那些多是聽八卦聽來的,什麼周斯音是隨母姓,母親早逝,父親從此也醉心工作。

他還想著,周斯音是不是和父親關係也不好,也就沒掃興地問過。

於見青這麼一說,紀霜雨就試著去問了一下。

周斯音神態自若地答應了,看來不算親密,但也不至於有矛盾,否則以周斯音的脾氣,絕不會這樣態度。

周斯音的父親施金墨獨自住在學校的教舍,紀霜雨跟著周斯音去見他時,他正穿著藍布衫,戴著眼鏡寫東西。

年紀雖長了,身材卻還挺拔,依稀看出是副清俊的麵容,氣質也溫和,跟炮仗一樣的周斯音倒不太一樣。

“是寶鐸啊?”施金墨看到周斯音,還愣了一下,才拍拍頭,“忘了,忘了,你是捎口信說了要來的。”

他忙站起來,和紀霜雨也握了握手,“這位就是紀先生吧。”

“伯父,叫我鶴年就行了。”紀霜雨趕緊拉近關係,他看施金墨桌子上的稿紙,“伯父在著書嗎?”

“哦,是,算是科普文,準備印發贈送。”施金墨很耿直地翻到第一頁給他看,隻見第一行赫然寫著《神巫行騙破解大全》,下頭分類,“撈油鍋”的科學原理、揭密“鬼魂顯靈”……

紀霜雨:“……”

……伯父,有這個空,先給你兒子破除一下迷信思想啊!

周斯音居然還毫無自知地看了一下書,說道:“內容不錯,值得推廣。神棍騙子所謂的‘下油鍋’,不過是利用醋比油重,使鍋內看上去沸騰,其實油並未熱,製造幻覺,行騙鄉裡。”

紀霜雨:“…………”

神奇就神奇在,這人比平常人都懂科學,不愧是書局老板……!

他有種不知道該從哪兒吐槽的感覺,最後隻能乾笑兩聲。

和施金墨交流一番後,紀霜雨也說了來意,施金墨聽罷點頭,“這是好事,戲劇是普及教育的好工具,若是戲界人士都更通文化,那便好了。現在戲班還有許多迷信之事,希望你們辦學後,不要學舊班社,搞些禁忌、拜祖師的規矩。”

“……是,是,肯定,我最反對迷信了。”紀霜雨悻悻道。

和施金墨也作好約定後,紀霜雨和周斯音一起步行出校園。

“你剛剛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麼?”周斯音施施然問道。

是欲言又止,是想吐槽不知怎麼吐,紀霜雨憋了一會兒道:“我就是想說一下你這個……算了,沒什麼。”

剛找人家幫了忙,請他爸任教,紀霜雨也就不大好意思吐槽了。

周斯音笑道:“你是想教訓我吧?”

紀霜雨:“……”

周斯音記得,他猜錯紀霜雨真身的時候,紀霜雨也罵罵咧咧來著,剛才說不定更想說他了。

紀霜雨:“不敢不敢,令尊都沒說什麼,再說你充了錢的……我還是閉嘴吧。”

周斯音沉吟片刻,說道:“不會,你可以,不扣你經費。”

怎麼還討罵,紀霜雨過了會兒,才開口凶道:“……你還真是有特彆的迷信方式啊!”

隻是這語調平平,內容也不激烈,凶得一點也沒說服力,甚至有些可愛。

周斯音笑著應道:“嗯。”

紀霜雨:“……”抖M就在我身邊!

.

再說另一處工作也推進完成了,那就是紀霜雨的新家。

在曆經兩月的施工之後,這處四合院終於裝修好了,在葫蘆娃們的期待中,他們就要搬家啦。

現在哪有搬家公司,基本都是自家人幫忙,忙不過來或者太大件的找搬運工。而紀霜雨,他選擇找周斯音……

周斯音一輛轎車,愣是被當成了卡車用,車頂都綁著鋪蓋。

紀霜雨也不講究良辰吉日,找了個清晨搬過去,到了午間,以前的鄰居、朋友也都過來祝賀喬遷之喜,紀霜雨是提前兩天下了帖子的。

紀霜雨站在門口迎客,人還不少。

他家那門樓也在原有基礎上修繕過的,華夏人家喜歡在門楣上弄些書畫,文字一般是寓意良好的,比如“紫氣東來”“積善之家”“耕讀傳家”等等。

來紀霜雨家做客的人必然先在門樓處停留,仰頭看著他家的字眼。

――“科學傳家?”

書妄言念了出來,差點沒笑出聲,憋笑地看了眼周斯音。

周斯音冷冷看他一眼,負手看著磚雕道:“這畫又是什麼?”

眾人也好奇,是哦,這個是什麼,彆人家要麼花草樹木,要麼對子女有期待,就五個小孩爭奪盔頭,象征“五子奪魁”。

紀霜雨家呢,是一個小人,張開手,呈現往上的趨勢,周圍還有一些線條,星辰日月之類的,叫人看不大懂。

紀霜雨:“你們猜猜看。”

這誰猜得出啊,連著問了幾個都不中。

紀霜雨問周斯音:“寶鐸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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