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1 / 2)

賀星淵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他遙遙地看著被簇擁的希澤,然後無法自拔地陷入了一種低氣壓中。

周圍的將領們感覺到賀星淵的心情似乎有點不妙,也不敢輕易打擾,就遠遠地觀望著,然後在觥籌交錯間,偷偷議論著最近發生的事。

其中就有希澤被破格提拔的事。

他們不禁為賀星淵元帥感到有些惋惜,都說賀星淵應該早早把希澤提拔成為某一支團的團長,這樣人才就不會跟他離心了。現在好了,好不容易栽培出來一顆參天大樹,就這麼被人砍走,去彆處當柴火燒,發一份光,生一份熱了。

現在生氣,也晚了。

這些話被幾位團長聽到就不樂意了。

這好像是在說他們元帥故意壓著希澤不讓希澤晉升一樣。

根本沒有這樣的事兒,隻是兩人太契合了,談軍銜反倒俗了,這兩個人相伴著,誰也沒在意過軍銜和職務,而且元帥不止一次地跟軍部反應,跟皇帝反應,副官的最高軍銜還能再升升。隻不過一直沒有成功過。他給了希澤作為一位副官能得到的所有榮耀甚至更多。

如果沒有升銜就給無數獎勵點,或者是各種功勳徽章。

外人未知全貌置什麼評呢。

第二軍團長,第三團長和第六軍團長坐在一起喝酒。

看著那邊被人包圍的根本走不出來的希澤,和那邊一個人喝酒什麼話也不說的元帥大人。第三軍團長拿起了手上的酒杯,表情沉悶地喝著擺在桌邊上的威士忌,一杯一杯地下肚麵不改色的,好像喝的並不是燒喉嚨的烈酒。

第六軍團長瞅了他一眼,輕蹙了蹙眉,似乎有那麼一點擔心,第二軍團長的擔心就浮於表麵多了,他把手指放在胸前,要伸不伸地往前準備抓住什麼,看著非常為難,一副想要阻攔第三軍團長喝酒、不想讓他喝的模樣。

他確實不想讓第三軍團長繼續喝下去了。

他不怕老三喝酒,他就是怕老三喝醉。

老三一直有些憤世嫉俗,他一喝醉,萬一憤青的本性就冒出來了,現在場上這麼多外賓在,萬一說了點什麼不該說的話,就不太合適。

“嘭。”

一聲清脆的杯子碰撞桌麵的聲音之後,第三軍團長放棄了這種豪放的喝法,將空杯放到了桌麵上,直接站了起來。

第二軍團長抬起手,準備拉人,也沒阻攔住,被第三軍團戰直接甩開了手。

他站了起來叫了一聲。“聶澤宇!”

第六軍團長看了眼第三軍團長的背影,抬起臉對第二軍團長道。“放心。”

“他不是去找人麻煩的。”

就和第六軍團長說的一樣,第三軍團長走到希澤身邊,並沒有說什麼,裝作醉酒似得,直接推開了希澤身邊的人,走到希澤麵前,在希澤反應過來之前,猛地抱了抱希澤,拍著希澤的背部,攬著希澤的肩膀,直接將希澤帶出了包圍圈。

希澤有些愣了愣。

“聶團長。”

第三軍團長半掛在希澤身上,“真不知道是給你慶功,還是讓你受刑來的了。”

“我看你乾這兒那兒,跟人聊天了,舉杯舉了半天,都沒怎麼喝。是第二軍團長家的生意,你彆跟他客氣。”

希澤走到幾位團長所在的卡座邊上,坐了下去。

第二軍團長看到希澤來了,略有些尷尬。

他想說什麼呢,但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局促地叫了聲“希澤上將。”

希澤也被這稱呼整的有些僵硬。

“您還是叫我希澤好一點,我都聽慣了。”

“哎,行,希澤。”第二軍團長喜笑顏開地彎了彎眉。

侍者又過來給希澤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稍微搖晃了一下,跟第二、六軍團長碰了一下,然後轉身給帶他過來的第三軍團長碰了一下,一飲而儘。“您說的對,肥羊好不容易請一次酒水一定要使勁兒喝。”

“等會兒逼問一下第三軍團長,今天宴會上最貴的酒是哪一種,我們可以逮著那一種喝。”

待宰的羔羊·第二軍團長無語地看著兩隻狐狸。

第三軍團長悶笑一聲。

“怎麼了?把元帥的銀行賬戶交上去之後,終於仇富了?”

“你要是不走,我們這些人中誰能比你口袋裡的錢多。”

口袋裡的錢?

希澤怎麼不覺得呢,他無奈地道。“您說的是元帥的小金庫,又不是我的。”

“哼。當我不知道,元帥不是隨便你用嗎?”

在很久以前,第三軍團長是文職,也幫副官辦公室管理過元帥的財務,後來就全權交給希澤了,希澤管理賀星淵的財產,他的薪金是扣除財產的本金以外的無限額度。

這讓他大吃一驚。

賀星淵一心投身軍事,不在意自己的產業,但他的本金能賺多少錢他還是知道的。

交給希澤以後賺的隻可能更多。

誰能這麼大方,把一大筆橫財心無芥蒂地放到彆人手裡,還給人無限額度的......今天宴會上來的那個富商秦染估計是唯一一個富過元帥的人,可是他也絕對不敢這麼做。

希澤和賀星淵的關係簡直好到令人發指,羨慕嫉妒恨了。

想到這裡第三軍團長就有點牙齦上火,他是真的生氣,為什麼有人就喜歡把那麼好的兩個人分開。這件事一直以來都透著古怪。

為什麼皇帝突然就那麼信任希澤了。

就是因為希澤能力強?

他更相信希澤隻是皇帝他故意膈應元帥,扶持著與他對立的角色而已。

希澤不可能看不出來自己是被人利用的。

之前他一直在反複的思考,希澤為什麼要離開。

他身上帶著賀星淵七年副官的標簽,陛下就是要用他,也不敢直接把所有兵力都給他用吧,那就太危險了,就算給他兵力,應該也會給他套上枷鎖,才會給他用。

所以為什麼非要去做邊境的軍區上任呢,被皇帝利用著,或許也不能放開手腳的發展,哪有他們輝戊的小日子舒坦。

像彆人說的,隻是為了上將這個軍銜?

他覺得希澤不是那麼有野心的人。

他在希澤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欲/望這種東西,甚至有一段時間他一度懷疑希澤是不是從哪裡派來的間諜,要不然沒法解釋一個這麼優秀的人不去建功立業,竟然要當副官,而且除了當副官以外,什麼念頭都沒有,完美的像是個假人,好像隻為了當副官而存在。

聰明的人都有種習慣,就是在摸不清的人麵前,不會輕易跟他交心。

第二軍團長是最後一個認識希澤的,一次任務歸來之後,看到元帥身邊多出了個美貌副官,因為濃烈的好奇心驅使,三天兩天就去跟希澤搭話,久而久之,就和希澤十分要好了。

而他跟第二軍團長全然相反,在所有團長當中,他是第一個跟希澤認識的人,卻是最後一個跟他成為朋友的人。

他經過了漫長的相處和考察,才最終認可了希澤可能就是個,腦子裡想不開,一身功夫不想擺到明麵上,非要當小透明的悠然見南山的、正常世界萬裡挑一的奇葩,才跟希澤成為了朋友。

雖然成為朋友的時間晚,但是聶澤宇覺得他對希澤的了解,絕對不輸於幾位團長中的任何一個人。

他一開始有點生希澤的氣,現在自己理了幾天最近發生的事,才越想越微妙。

一切都巧合的過頭了,從一夥人進入蟲圈,希澤去探索黑洞開始一切就巧的過頭了。

好像冥冥之中,就又這麼一次功績留給希澤,讓希澤脫離輝戊一樣。

他就突然覺得之前是他想的太簡單了,這次發生的事就和那個看不出底細的黑洞一樣,黑洞裡到底藏著什麼誰也不知道,□□。

連元帥都是那個表現,他們誰來挽留都有點多管閒事了,好好祝福人家就好。

“加油乾,警戒區麻煩可多了。”

“在輝戊的時候大家都把你誇出朵花來了,要是你去了彆的地方就突然熄火了變成草包。彆人怎麼想元帥,彆給元帥丟臉。”

第二軍團長略有些詫異地看向身旁的第三軍團長。

真是轉了性了,他還以為老三是叫人過來陰陽怪氣的,他都做好了幫希澤打圓場的準備了。

沒想到上次開會的時候還那麼憤怒的老三,現在這麼平和。

沒有陰陽怪氣,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毒舌?

聽著這話還怪溫柔的......這還是第三軍團長?

第二軍團長雖然覺得事情的發展和他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他以為第三軍團長會說些斥責希澤的話呢,沒想到是這樣的,他心裡一邊欣慰一邊高興,也跟著舉起了杯。

“老三,你在說些什麼,希澤去警戒區絕對是去發光發熱的,麻煩多對希澤來說那是好事,警戒區的事兒,除了希澤還有誰能應付。到時候建功立業,沒準比咱兩的名氣都大。”

第六軍團長終於開了口,看了眼老三又看了眼希澤,語氣毫無起伏地道,“希澤的名氣,本來就比你的名氣大。”

“噗嗤。”第三軍團長忍不住笑了。

幾個軍團長和希澤鬨成一團,氣氛非常好。

和那些特意來結交希澤的其他軍區將領形成了鮮明對比,看希澤跟他輝戊的將領們玩的很高興,一個二個也就不知道怎麼過去了,畢竟那一圈子人才是真的熟人。

希澤順勢擺脫了虛假的社交圈,真的享受了一把慶功宴。

他的目光看了眼坐地離他們較遠的賀星淵,心裡中那絲落寞已經褪去,反正賀星淵也知道他不是真的要走,等會兒宴會結束了他再去找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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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星淵一個人孤獨地演著被人拋棄的孤家寡人元帥,郝天也沒來,因為談判會上的文件他還沒處理完,他讓他去加班了.

他一直在想,希澤為什麼還沒有來找他。

他要維持這個他兩關係降到冰點的狀態還要維持多久。

郎風月拿著一瓶龍舌蘭湊上去,跟賀星淵主動攀談了起來。

“看你一個人喝悶酒,我還挺不習慣的。”

以往都有那麼一個副官在他身邊。

賀星淵微微抬起了眼睫,掃了一眼郎風月,沒說話。

郎風月把龍舌蘭放到桌麵上,他還記得賀星淵喜歡龍舌蘭酒,卻不知道賀星淵喜歡的不是龍舌蘭本身而是某人曾經虎口上的一點鹽味而已。

賀星淵本來沒喝,看到龍舌蘭,心中蔓延了一絲苦澀。

他端起酒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那麼有用的一個副官,要是我,也不想輕易放他走的。”

“.......”

賀星淵囫圇吞棗地喝了整杯下去,金色的眸子裡仍舊一派清醒。

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子的邊沿,撇了撇唇。

“難喝。”

看到賀星淵的表情,郎風月猜到了他心理的想法,翹著二郎腿,瀟灑地坐在沙發邊沿,一邊喝著評價道。

“是好酒。”

“不是酒變得不好喝了。”

“是你現在就是情緒影響了味覺。”

“可惜了。不可能會有人一輩子隻想做副官,尤其是像他這樣能力出眾的副官。七年在我眼裡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你就知足吧,我覺得人家夠義氣了,你生什麼氣。”

賀星淵掀起了眼簾,看向那個說的話和他需要安慰的事兒完全不在一個頻道裡的元帥。

“你非要找我不痛快嗎?”

在賀星淵發作前,郎風月打了個投降的姿勢,然後換了個話題。

“咳,不提這件事。”

“我來找你不是說希澤的。”

“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說秦染的事兒。”

賀星淵微微皺眉。

“你們國家的能源商人?”

“是。”郎風月點了點頭,然後轉折道。

“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算得上“我們國家”的能源商人,可能隻是商人而已。”

“事實上,他一直挺想繞過藍影的管製,直接將稀晶賣給你們的。但是因為還有我們這些守礦的軍人堵著他家礦脈的輸出口,所以這麼多年了都沒成功。”

“他在國內鬨了幾回。一直計劃著怎麼和公主立下婚約,揚言自己喜歡公主,對公主一見鐘情,要娶公主,其實就是想跟皇室搭上關係,然後改變藍影帝國目前的外交策略,將稀晶礦輸出到星輝去。”

“稀晶礦是全宇宙最值錢的東西,物以稀為貴,有需要他的地方,他才有價值。藍影一直都沒有利用稀晶的科學技術,他們的稀晶在藍影帝國沒有用武之地,根本賣不出去,就不值錢。但是在星輝帝國就不一樣了,你們星輝一直都挺想要稀晶礦的,他們可以坐地起價,哄抬物價,賣出什麼樣的天價都是有可能的。”

賀星淵冷冷譏諷道,“讓這種賣國賊活到現在,是你的問題。”

郎風月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絕對不止我一個人的問題,我們的長老會都是由商人出資扶持投票選上去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允許我直接弄死他們的主人,毀了他們的財路。”

看到賀星淵緊皺著眉的表情,郎風月猜測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們國家不像你們國家一樣看血統家世舉薦長老,製度應該比你們要優越一點?”

賀星淵不回答幾乎等於默認。

郎風月唏噓道,“隻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不靠血統家世,拓寬了選擇麵,同時降低了門檻,我們長老院也是一樣,遲早藥丸,藍影帝國也是一副即將枯朽的模樣。”

“......”

“藍影的皇帝......他就那麼眼看著他們腐朽了你們帝國?”賀星淵不太讚同。

賀星淵和那位藍影皇帝見過幾麵。

人家還想讓他當女婿結果賀星淵沒答應,他對藍影皇帝有映像。

他記得那位皇帝是個勵精圖治,勵誌改革的人。

“那怎麼可能呢。”郎風月忍不住凡爾賽了起來,“這一點,我覺得還是比你們皇帝要好的。”

“我這次來,除了一場談判,還領了一條死命令。”

賀星淵的手指忍不住又摩挲了一下杯壁。

他總覺得郎風月說的死命令,是省略了幾個詞兒組成的新詞兒。

隱晦地提醒了將來可能發生的事。

所以他言簡意賅地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總之不是這兩天。我怎麼說也是跟希澤小朋友認識了好久的人了,怎麼能在他的大好日子裡,做那些不吉利的事兒。”

“小朋友?”

他跟希澤有那麼好過嗎?

“那是,我一直把他當做和我女兒同輩的人呢。”

“......”

賀星淵憋了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我呢?”

“當然是和我同輩了。你成名的時候,他才從軍校畢業啊。”

“.......”

賀星淵差點捏碎了杯子。

為了他們還在談判的“友好”關係,先忍了下去。

不是在希澤授銜這兩天做就夠了。

賀星淵覺得這件事和他的關係不大,郎風月自己能處理好。

最難辦的是,那一架持有稀晶武器的機甲,現在這個談判的趨勢進行下去,他們兩國之間必有一戰。不知道藍影帝國的皇帝是怎麼考慮的,準備以什麼籌碼來換取那架機甲。

還是準備先這樣拖下去呢。

賀星淵正想向郎風月詢問這次談判的相關事宜,外麵突然喧喧嚷嚷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等他和郎風月走出宴會廳,去尋找聲音的起源。

才發現事情的主角竟然還有他的副官。

秦染站在希澤對麵,希澤將一個身材比較矮小、長得挺漂亮的小男孩擋在身後,與秦染對峙著。

小男孩?

怎麼長的那麼眼熟,沒過一會兒,他還沒想起來。

他身邊的郎風月已經先著急了。

“我的天!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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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澤為什麼會跟秦染因為一個長發小男孩對峙起來,得從得從希澤和眾團長喝酒說起。

他本來剛剛放鬆下來,和眾團長喝地正起勁呢,酒杯空了。

一個纖瘦的矮個子侍者走了過來,低著頭過來給他們拿過來了一瓶新的紅酒。

他本來想要讓人放下自己倒,沒想到小男孩自己注定湊了上來。

“我給您倒上。”

這道聲音引起了希澤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