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澤輕點了點頭，讓他歸隊後，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幾排，在之中叫出來了一個士兵。
“你是這一千四百人之中，最年長的。告訴我，你為什麼去？”
老兵被點到的時候也怔了一下，但是反應過程明顯年輕人短上不少，動作也成熟穩重多了，獨自一人出列敬禮。
“將軍，我即將退役了，想最後拚一把。”就算不為了搏名，身上有軍功，軍銜高一點，退伍之後的待遇也會更好，之前在第四、第五軍團長手下，他蹉跎地夠久了。老兵心想著。
希澤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歸隊吧。”
“是，上將大人。”
老兵滿麵紅光的回到了隊伍之中。
剩下的一千多號人的情緒有些浮躁了起來。
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誰不想在今天留下一個姓名，他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被點到，甚至暗恨自己的年齡為什麼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上將點都點不到他們。
但是他們很快就不用浮躁了。
因為上將沒有每個人都問，卻將他們這一千四百人的姓名挨個點了過去，沒有提詞器，沒有名單，就順著全點了過去。
就連兩個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一起的雙胞胎，希澤都沒有點錯。
底下的士兵令行禁止的狀態下不敢去看身邊的人，但是也被驚到了。
這裡站著的所有人的名字，希澤都記得。
曆史能不能記得他們，他們不確定，但是他們被人記住了，由此油然而生一種感動。
希澤的戰前動員顯然是非常成功的，氣氛一下子被點燃了起來，有人昂起首來，被情緒驅使，反問了台上的將軍一個問題。
“您是為了什麼要去？”
士兵想了很多答案。
大多都是為了人類大義，為了儘快讓星際擺脫蟲族的威脅，為了豐功偉業。
但是他們誰也沒料到，上將否定了他們的猜想，淡淡地勾起了唇。
“我沒你們那麼大的報複。”
“活著，能讓喜歡的人活著。就好。”
寫故事的人是神，他說這個故事必須是末世，人無法跟神對抗，不順應就可能會被清除。
既然這樣，必須有人成為末日的源頭，他願意去做。
因為他想讓他愛的人活下去。
可是深挖心底最深處，他沒有那麼光輝偉大，他還是想活下去的。
他還沒有等到賀星淵如約在到達蟲圈之心，將人類的命運從蟲族那裡解放出來的那一天。
他們還沒有讓原則cp成真。
他們還有太多未完成的事，還未去做。
所以他想試試儘自己的所能，解決掉蟲族這個大問題，解開皇帝隱瞞的謎團，然後以正常人類的身份活下去。
這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底下的軍人知道希澤有心上人，鬨成了一片。
隻有解程很清楚希澤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神情複雜地看著希澤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眼見著希澤在下了演講台之後，被那個最近一直纏著他、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的醫生拉走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他輕捂住了腹部傷口結疤的位置，輕攥了攥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