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要留在這裡過夜的消息委實驚了不少人，可是皇女的決定，他們也沒有忤逆的資格，隻能是按照吩咐安排布置好了一切。
雙喜一邊盛水準備給聞蘇沐浴，一邊紅了眼眶。
“公子……”他低聲開口，語氣中隱約有顫音，“奴，奴可以幫您的。”
雙喜期待了這一天很久，但是這一天的到來卻遠超於他的想象和承受能力，昨日還以為自家公子的日子會越過越好……今日才知，這一切可能都是奢望。
穿著樸素布衣樣貌隻是清秀的小侍人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狠絕：“公子，若不是您，奴早就沒命了……若是，若是真的受不住了，奴可以幫您。”
聞蘇不想去想他所謂的“幫”到底要怎麼幫。
但大概是要付出無法挽回的代價的。
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咳嗽了幾聲才開口：“我有準備了。”
雙喜張了張嘴，還想接著說什麼，房門已經被人推開了。
少女帶著寒氣從外麵進來，一言不發將一些文書放在了桌上，就著燭火開始看了起來。
主仆二人也不便繼續交流，沉默的沐浴好，雙喜將汙水倒走便關門出去了。
聞蘇穿著寢衣躺在床上，心中平靜而又緊張，矛盾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仿佛分裂，眼眸也微微垂下。
因為剛沐浴完還帶著水汽，房內雖是炭火充足，但畢竟是初冬時節，也談不上多暖，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便見坐在桌前的少女動了下，轉頭朝他看了過來。
“你晚上喝藥了嗎？”
“……喝過了。”少年低聲回應。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卿舟眉眼卻依舊沒有放鬆，反而是微微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