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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舟和白衍那天出門很早,因為公墓在山上,開車去也要一個多小時,早上人煙稀少,反而四十多分鐘就到了。
山上霧氣重,卿舟鼻子略微被凍得發紅,她不覺得冷,但是白衍覺得她冷,探手又將圍巾給她緊了緊,將她小半張臉都包了起來。
因為今天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山上十分空蕩。
墓碑矗立在林中,影影綽綽的被霧氣浸染的朦朧。白衍熟稔的繞過幾條小路,一路走到了自己父母的碑前。
兩人先簡單清理了一下墓碑,將帶來的花束一一插好,注視著墓碑上男人和女人麵帶微笑的臉龐,白衍突然輕笑出聲。
“爸媽,這次終於不是我一個人來了。”他溫和的開口,語調輕緩的如同一曲悠遠漫長的鋼琴曲,“上次與你們說我找到了我一直想要遇到的那個人,這次終於可以帶她來看看你們了。”
卿舟也跟著鞠了三躬。
兩人沒有多待,白衍低聲說了些這年的收獲和日常,就帶著卿舟離開了。事實上,他對於自己父母的感官十分複雜,在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怨懟的,他難以理解對方做出極端舉動,同樣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被輕鬆舍棄。
一次,兩次。
他都是被放棄的那一方。
而現在,這種心理終於變成了釋然,他們是愛他的,但是這份愛中間又牽扯著太多其他的、他們同樣也愛的東西。
所以他們做出了選擇,從某一方麵來說也同樣是逃避。
不過現在,他同樣找到了他愛的人。
白衍輕輕捏緊了卿舟的手,不遠處,冬日的太陽終於完全升起,將天空與山脈的交界線映出了一片金光。:,,.